裴風是被凍醒的。
他躺在床上,原本藏匿著各類刀片、鐵絲等等能幫助自己脫困的武器已經被繳收殆盡。
裴風現在衣不蔽體,雙手分別被鐐銬固定在床頭的左右兩端,一條鐵鏈從右腳腳腕延伸至床尾固定,整個人的被迫呈現出一種打開的姿態。
他只是試著掙了掙身上的枷鎖,一股被縮緊束縛的異物感就忽地從大腿上傳來。
裴風笨拙地屈起自己已經酸軟的左腿,然後便一圈黑色腿環正明晃晃地錮在那裡。
他認得,這是全帝國有市無價的高階追蹤器,可以按照其主人的心意變換成任何物品的形狀。
「真是惡趣味。」裴風說著諷刺人的話,唇齒間卻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
放眼整個帝國,目前只有兩位戰功赫赫的上將可以動用自己的職權,隨意使用這珍貴無比的高階追蹤器。
一位是收養了裴風,教他臥底知識,將他撫養成人的劉棋上將。
另一位則是裴風的臥底對象——沈語秋。
裴風嘆了口氣,回想起自己被敲暈之前的場景。
他趁著沈語秋去首都開會的空隙,順利偷到了機密文件,並且把東西轉交給了接應的人。
與此同時,裴風也挾持了一位沈語秋的私人秘書。
其他四周不明真相的文職人員還七嘴八舌地圍過來勸說「嫂子你千萬別衝動啊」「嫂子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風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嘴唇,試圖對這些過分信賴的言語充耳不聞。
接下來,他只要帶著人質退出大樓,發動提前準備好的汽車,到達五百米外的港口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可緊接著,裴風卻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一個的胸膛。
他慌亂回頭,心中不好的預感隨即得到印證——是沈語秋。
裴風不知道沈語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按理來說這人應該遠在千里之外的帝國首都,見不到自己這副臥底的奸惡嘴臉。
可裴風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轉身把已經被嚇到腿軟的秘書扯到沈語秋面前,將己手裡的匕首又往秘書的脖頸里抵了幾分。
裴風把自盯著前天晚上才剛剛水乳交融過的枕邊人:「讓我走。」
誰料沈語秋不怒反笑,徑直抽手彈走了那柄匕首,又將秘書一把推開。
沈語秋伸手撫上裴風的面頰,食指不緊不慢地蹂躪著裴風眼角的那顆淚痣。
裴風身形微僵,仿佛有一簇電流從他的尾椎骨翻騰向上直達神經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