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的語氣毫無誠意,連悲傷都不屑於偽裝,在他眼裡,這群孤兒都是劣質的消耗品,全部死亡以後,便會有更多嶄新的消耗品輸送到莊園中,自然無須在意。
老管家輕點著麻雀的數量,發現少了兩隻,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寵物嗎?為什麼會少兩隻?它們在哪兒?」
老管家邊質問,邊惡狠狠的瞪視著覃雪尋,顯然認為寵物數目減少一定和他有關。
覃雪尋無辜的聳了聳肩,神情格外無辜,他的視線順著老管家暴怒的面龐一寸一寸往下挪移,最終落到漆黑鋥亮的皮鞋上。
「你在看什麼?」老管家怒氣沖沖。
「管家先生,我想我找到麻雀了。」覃雪尋笑眯眯作答。
「麻雀在哪裡?」
少年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指了指他腳下,慢聲道:「您腳底下踩著的那兩隻不就是嗎?」
老管家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僵硬至極的低下頭,看著腳下粘稠的鮮血,以及兩個肉丸大小的麻雀腦袋,嘴巴大張,半晌沒說出話來。
「管家先生,安娜夫人的寵物被您踩死了,這該怎麼辦呢?」覃雪尋幸災樂禍的追問,不過他也知道NPC的脾氣火爆,沒有把挑釁表現得太過明顯。
老管家咬緊牙關,瘦可見骨的肩膀不住顫抖,正當他盤算著抓一個玩家當替罪羊時,安娜夫人的房門緩緩打開。
輪椅軋過地毯,發出不太明顯的響聲,一襲紫色長裙的女人坐在輪椅上,同色系的面紗遮擋住她的面部,只露出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透著難言的神秘。
「管家,那幾隻小麻雀是我最心愛的寵物,你就是這麼對待它們的嗎?」
安娜夫人的語調平淡,但其中卻隱含著噴薄而出的怒意,帶著難言的窒息感,老管家顫抖的幅度愈發明顯。
「夫人,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剛一過來,您的寵物已經變成這副模樣、」
老管家辯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安娜夫人輕輕抬手,原本透著粉潤的指甲呼吸之間拉長數倍,色澤也變成濃麗刺眼的紅,狠狠扎在老管家的腹部,貪婪吞噬著他的血液。
同為競技場裡的NPC,在安娜夫人面前,老管家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不過眨眼功夫,他的氣息萎靡,梳理光潔的銀髮也像一捧雜草般,乾枯衰敗,面上皺紋深得仿佛能夾死蚊子。
「這次就算了,如果以後還敢侵犯我飼養寵物的權利,我保證,你的鮮血會流遍整個德克郡。」
安娜夫人說話時,覃雪尋一直用餘光端量著她,想要分辨出她究竟是不是那個穿黑色睡袍的女人。
可惜安娜夫人渾身都被紫色絲綢裹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脖頸,自然也看不到那塊皮膚是否有荊棘玫瑰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