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過多的眩暈感撲面而來，覃雪尋眼前發黑，險些栽倒在地。
他用力咬了下舌尖，鈍痛感讓他清醒不少，可精神仍有些不濟。
血紅騎士嗤了一聲，仿佛在嘲笑覃雪尋的不自量力，他說了句跟上，便抬腳離開辦事處，往通道所在的方向走去。
守門人看到他們，雙眼亮了一瞬，急忙迎上來，「妹夫，你這是收完稅款了？這個異鄉客的血液等級怎麼樣？」
血紅騎士瞥了眼守門人，道：「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聖血，但也達到高級標準了。」
「高級血啊，裡面蘊藏的欲望非常濃烈，需要貴族大人們親自淨化。」守門人咂咂嘴，心裡有些泛酸，要不是大哥非想討好騎士團，他肯定能拿到異鄉客的首次血稅份額，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打開通道，我要把這名異鄉客送走。」血紅騎士態度冷淡，顯然沒把守門人放在眼裡。
守門人內心不忿，面上卻越發恭敬，他將脖頸掛著的鑰匙取下來，放入鎖孔轉動幾圈，伴隨著一陣空靈悠遠的唱詩聲，通道大門緩緩打開。
「聖主之子的光輝和仁慈應當稱頌，
他滌淨罪血，湮滅欲望
他是紮根生長的巨樹
用果子和枝葉庇佑著罪徒
當晝夜顛倒，巨樹枯萎
聖主之子無聲哭泣，曾消弭的罪血去而復返，亦在流淌。」
血紅騎士站在通道旁，手指蘸取鮮血，畫下一個極其繁複的手勢。
見狀，守門人怔愣了下，眼底閃過懷疑之色，「這是通往七層塔的手勢，沒弄錯吧？」
「沒有。」血紅騎士頭也不回道。
他目送著覃雪尋走進通道，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才折返騎士團的辦事處。
矮小男亦步亦趨地跟在血紅騎士身畔，嗓音微顫，低不可聞，「妹夫，採集的1400毫升聖血，你打算怎麼處理？」
矮小男問出這句話時，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血紅騎士肯定不會把聖血交給莫頓公爵，否則剛才也不會阻攔自己。
「大哥，聖血不僅對貴族有用，對我們也有用，這是能救命的至寶！」血紅騎士額角迸起青筋，見四下無人，也不再掩飾自己激盪的心緒，口沫橫飛衝著矮小男咆哮。
作為騎士團的成員，沒有人比血紅騎士更清楚貴族收集血液的原因——他們都患有一種罕見的貧血病，必須吞食大量鮮血，才能保住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