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輪船上的白髮船長和船員卻安然無恙地坐在海岸上,只是渾身濕透了。他們正不可置信地望著海岸不遠處——
無數深海之星漂浮在海面上,發出的點點藍光比星辰更加耀眼,照亮整片黑暗的海域與天際!
右下角同樣有一行小字:
來自深海的神跡/1990年6月23日
沈晴霄在第二幅畫前停留了片刻。
他忽然想起門口那首叫做《老人與海星》的詩。
詩里所描繪的故事,似乎也正是這兩幅油畫所描繪的故事——
在老船長出海遇到暴風雨的絕望之際,無數深海之星湧現,救下了老人。
所以,畫中的老人,就是那首詩的作者希爾索嗎?
希爾索是誰,和船長希維又是什麼關係?
懷揣著困惑,沈晴霄繼續走向第三幅畫。
繁星點點的夜幕下,幾位船員換上了樂隊的裝束,坐在海岸上歡樂地演奏著樂曲;而白髮船長則與其餘船員在一旁隨著音樂歡快起舞。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海面上,無數深藍色的深海之星也正優雅地搖曳著觸手,與船長、船員一同伴樂起舞!
右下角的字跡是:
獻給它們的《深海之心》圓舞曲/1991年6月23日
「夜夜共舞,在指尖綻開星辰。」
沈晴霄聽見身旁,楚礪正低聲念著這句詩。
他轉過頭,視線與楚礪在半空中對上。
看來他們都共同想到了那道填空題。
——在老船長和深海之星相遇後,他確實沒有選擇捕撈海星換取「無盡的財富」,也沒有藉助它們的力量成為「大海的領主」。
他唯一做的,似乎只是為他的救命恩人寫下了一首《深海之心》圓曲舞。
然後夜夜在海岸邊演奏,與深海之星們沐浴在星光下、一同沉醉起舞……
原來,這群海星生物與人類之間,竟還發生過這樣一段浪漫的過往。
第四幅畫掛在對面的牆上,沈晴霄轉身看去。
畫面上,是老船長在海岸的礁石後,發現了一個深藍色的襁褓,正彎腰準備將襁褓抱起,眼裡充滿了溫柔和關愛。
一群深海之星好奇地圍在襁褓邊,觸手上閃爍的藍光照亮了襁褓中的嬰兒。
嬰兒正在皺眉啼哭,臉蛋漲得通紅。
右下角的字跡是:
感恩上帝賜予我希維/1995年10月6日
希維。
原來現在觀星號的船長,是老船長的兒子!
方才還呈片段式的劇情,一下子就在沈晴霄的腦海中迅速串聯起來,他內心隱隱猜到了後面的發展——
第五幅畫裡的老船長顯得愈發蒼老了一些。星光燦爛,他抱著一個光腳丫的小孩坐在海邊,充滿憧憬地望著大海。深海之星們如乖巧的小貓般圍在老船長身邊躺臥著,觸手上的熒熒藍光與星辰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