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31班,周秋白。」
趙孫語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搞到了他的姓名班級,高興得不能自已,想笑出聲,最後吸腮咬唇憋回去,惡狠狠說:「我告訴你,我可是有很多小弟,你敢跟老師說,我真的會把你的嘴撕爛!」
但語氣外強中乾,沒一點威懾力。
周秋白覺得有趣,哄著她答應:「我信,不會跟老師打報告的,」
出於對有很多小弟的小霸王的尊敬,他看了眼前面空蕩蕩的小路,象徵性詢問:「那請問,我能走了嗎?」
「可以!」趙孫語點頭放行,看著他被陽光照到的瘦高背影犯花痴。
越看,陽光越盛,光線也越來越明亮,就好像她眼中的那個人在閃閃發光。
然而光芒過於耀眼,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等能適應光線,慢慢睜開眼,陽光依舊炙熱,但哪有什麼剛上高中、穿軍訓服的周秋白,看見的只是熟悉的家具,窗外的樹葉子也不是青綠透亮的,青中夾帶著黃。
徐藝秋翻過身背對著窗戶,輕輕喘息,還恍惚在那個夢裡。
她竟然做了周秋白和趙孫語第一次見面的夢。
只不過和現實一樣,都站在第三視角。
即便在夢裡,他都不會是她的。
……
起床洗了把臉,精神精神,徐藝秋坐到桌前,從抽屜深處掏出一個帶鎖的墨綠色森林封皮筆記本。
還是初中和聞歆一起買本子,她相中兩個,但兜里的錢只夠買一個,怕明天再來的時候已經被人買走了,就讓她買下來,說有錢了來她這贖。
然而一周沒過聞歆就不喜歡,本子留給她自己用了。
翻出鑰匙打開,裡面沒寫幾頁東西。
她生活簡單,爺爺奶奶性格開朗,教育方法開明,幾乎什麼話她都會跟他們談,沒多少秘密。
就寥寥寫了幾首短詩,抒發什麼感情的都有。
翻到新的一頁,提筆,徐藝秋仰頭看著正好升在頭頂,昭示著時間已經是中午、該吃午飯的太陽。
有光照到桌上,她反手去抓,光線照到她手背上,翻轉手背,光線落在掌心,好像這樣才叫抓住了。
但時間在走,太陽在動,光線一會兒就溜開,手掌要想一直抓住,只能跟著動。
不會牢牢留在她掌心。
某一刻,靈至心間,動筆題下一首新的小短詩:
那原不是我的太陽
但有一刻
陽光確實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抓住了那束光
卻也只能站在光源邊仰望
仰望著我的太陽
不敢前進一步
伸手、觸摸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