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就長出了兩條杈,一條是小學聽他媽的話學了芭蕾,但沒天賦,擱置放棄了,一條是上高中後跟著秋秋學競賽,對物理有了點興趣,大學選了個物理相關的專業,但學得枯燥又乏味。
追溯他這二十三年,從來沒有過自己的理想和目標,現在問他想幹什麼,他又怎麼知道。
徐藝秋偏頭看他倚靠在沙發上的身體。
包廂里有暖氣,他脫了外套,裡面就穿個淺黃色圓領毛衣,下著黑色長褲,遒勁有力的腿被裹在裡面,坐著時褲子都被拉出利落的褶皺,往上,毛衣隨著瘦腰下凹,因為躺著,鎖骨凸顯,側頸線條硬朗有力,偶爾滑動一下的喉結鋒利誘人,肩膀也比高中時寬厚不少。
哪哪都朝著一個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成長,但被手背蓋住的俊臉卻沒了高中時的光彩照人,越來越黯淡。
坐在他另一邊的許東說:「要不你來我們公司?」
「我能去幹什麼?」
「當電工。」
「滾。」周秋白蓋在臉上的手沒動,摸瞎抬腳踹他。
郭榮說:「我覺得聽你爸媽的話去考公務員可以啊,你爸還能幫幫你。」
周秋白側個身,背對著他那邊,「你是我爸媽派來專門說服我的?」
「當然不是。」郭榮急聲解釋,真心說,「我覺得有時候父母說的話很有道理,聽聽也可以,或者你在這行多干兩年,時間長了可能就感興趣了。」
「那不是感興趣,那是麻木習慣了。」
「不對。」郭榮拿自己舉例子,「我本來也不想學奧數,聽我爸媽的話學一段時間就感興趣了。」
周秋白說:「我不會,我已經見了我爸什麼樣,不想和他一樣。」
徐藝秋疑惑:「你不是很崇拜你爸嗎?」
「就是知道我不可能做到他那樣才崇拜的啊。」周秋白拿下蓋在臉上的手,面朝徐藝秋,笑說。
「其實我大學的時候想過去當兵,但我媽不願意,就算了。」
一人一個想法,一人一條路,但誰都不是他,誰都給他提不出來合他心意的意見,這個話題就這麼先掀過去了。
許東和陸長青郭榮在那胡聊八聊,說著許東在公司聽到的八卦,社會的污濁,以前上學的純粹。
徐藝秋端起周秋白給她點的果酒,他在旁邊慫恿她:「聞聞,是不是很甜很香,這種果酒沒度數,放心喝。」
也就這時候,他眼裡有點光彩。
徐藝秋先聞了聞,果酒是涼的,聞著就有甜味,不難聞。她放到唇邊喝一小口。
周秋白期待問:「怎麼樣?」
她輕砸砸嘴品味,點頭,「很甜,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