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絮忽然注意到,女生不合身的西裝里穿著的襯衣,領口不對稱,線頭外露。稚嫩的氣質,平價的服裝,像一個初入職場強裝大人的實習生。
柳飛絮瞥了眼每份餐具前擺的酒杯,笑道:「今天不喝酒,我開車來的。」
對面男士愣了愣,互相對視一眼,讓服務員把早備好的酒撤掉。
柳飛絮瞧見,對面女生鬆了口氣。
她忽然想起自己剛出名那幾年。
藝術不像物理這種有既定答案的學科。
藝術家再厲害,沒有觀眾,依舊掀不起風浪。
柳飛絮有位老友,畫畫五十載,一生清貧,連畫畫的顏料都得靠省吃儉用攢出來。
為了養活藝術夢想,妻離子散,上街擺過攤,發過傳單,也曾因為租不起房住過天橋。
柳飛絮在他上街擺攤賣畫時,與他結識。
【定製畫像,隨意給】
她闊綽大方,隨手買畫的錢,是這位老藝術家一個月的生活來源。
那時兩人只是萍水相逢,直至老藝術家62歲時,逐漸開始受到圈內外關注,兩人再相遇,結為忘年交。
64歲時,老藝術家被查出肺癌晚期,時日無多。諷刺的是,這個消息流傳出去後,他的畫作價格急速攀升。
柳飛絮去病房看望他時,老藝術家渾濁的眼睛,望向她比床頭花束更嬌艷的臉蛋,遲緩道:「忘掉第一次見面我和你說的話,你很漂亮,不要浪費老天的恩賜。」
柳飛絮將花擺好,轉頭看向他那雙飽經風霜的臉龐,沉聲道:「我早明白的。」
參加老友葬禮時,柳飛絮冷眼看著老藝術家的遠房親戚哭鬧著瓜他遺留的作品,指望靠其致富。
她遠離人群,獨自開車去美術館看他的作品。
見畫如見人。
他擅長畫風景。
畫枕過的草,爬過的樹,遠眺的月,果腹的魚,畫那些大自然中美好又枯燥的平常,畫他流浪歲月里的點點滴滴。
一抹清淚從眼角滑落,柳飛絮笑著擦乾,與身邊認出自己的畫迷打招呼。
她從沒想過做默默無聞的人,不想去世後藝術價值才被後人挖掘。
18歲後,她時常出入名利場。
起初是不適應的。
年輕的她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又長得漂亮,若不是有喝酒如喝水的周羨跟著,差點出過事。
好在近幾年扶搖直上,此類事情很少再出現。當然,社交應酬也參與得少了。
吃完飯簽完合同,周羨跟柳飛絮坐電梯去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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