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過目的合同,她都直接簽。
她百分百信任他。
周羨眼窩凹陷,紅著眼:「對不起,但我從沒想過把你的畫牽扯進來,從來沒有…」
柳飛絮:「你作為我的經紀人參與洗錢,已經把我牽扯進去了。」
如果不是裴青梧那段影響力足夠大的視頻,即便她沒有參與洗錢,也會永遠被大眾釘在恥辱柱上鞭撻。
鐵欄對面,從前無堅不摧的男人哭得像個三歲小孩。
柳飛絮眼眶泛紅。
這個陪伴著她從初出茅廬到盛名加身的經紀人,在她心中一直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
他幫她擋酒,為給她拉合作喝到胃穿孔,會在每一次出事時擋在她前頭,在每一次里程碑節點為她慶祝喝彩。
周雅說,周羨情節嚴重,涉事金額過大,被經濟處罰的同時,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兩人對坐著,只能聽見周羨壓抑的呼吸聲和哭聲。
他不停地在道歉,說對不起,我錯了。
惹得一旁的獄警投來詫異目光,這位經濟罪犯入獄後一直淡定自如,被審訊時態度也頗有些高傲,似乎完全不知悔改。
探監時間到時,柳飛絮起身,說:「周羨,我不會再來看望你。」
手銬聲驟然響起,周羨起身,被獄警死死拉住,他肌肉緊繃,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她,眼裡死寂又絕望。
柳飛絮轉身,腳步停頓片刻,說:
「十年後,我來接你。」
「希望你在裡面好好反省。」
周羨如泄力般坐了回去,被獄警帶回關押的房間。
牢獄昏暗,只有高牆上綴著一扇鐵欄窗,陽光透過狹小的窗照進逼仄空間,照在他憔悴的臉上,他眯著眼,沉醉在來之不易的陽光中。
專注
跟北城美術館商量展覽時間後, 柳飛絮帶著團隊進場布置,她這次的主題畫就是那幅3mx6m的油畫,柳飛絮沒給它取名, 就叫《無題》。
這幅畫裡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她不希望自己取了名字後引導了觀賞者, 她希望他們自己去感悟。
除此之外, 柳飛絮還在忙北城美院和北城大學聯合展的事,目前是作品初篩階段,她得和幾名教授一起從海量作品中挑選出合適的, 並分主題布置展廳。
陳嘉儀的光影還在艱難調試中, 不知道能不能趕上這次聯合展。
見面時, 陳嘉儀愁眉苦臉的感嘆道:「我真羨慕你, 隨便挑副畫出來畢設就能滿分。」
柳飛絮挑眉:「什麼叫做隨便挑一副, 都是我精心畫的好嗎?」
陳嘉儀仰天長嘆:「求求你你別說了,給我們普通人一點活路吧!」
柳飛絮拽了拽她的衛衣帽子:「行了,請你吃飯去, 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幾天沒睡了?」
陳嘉儀頭發亂得像雞窩, 衣服上全是模型塗料留下的痕跡, 還皺巴巴的,像是幾天沒洗。
陳嘉儀伸出手,比了個數字。
柳飛絮大驚, 後退一步:「3天?你不會3天沒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