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橪慢慢收起笑,與楚絨對上目光,幾秒後,先移開。
一片落葉正搖搖晃晃飄到他的腳邊。
段橪將腳往後挪。
很久,他才答:「想。」
楚絨聽到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她眨了眨眼,踩上那片枯黃的葉子。
四分五裂的清脆聲。
「可有些東西已經成了責任。」
楚絨停住腳,復又碾壓了幾下。
責任。
每個人身上都背負了好幾種責任,難道都能完成嗎?拋下責任,別人又能說什麼呢?不都活得好好的嘛。
自私一點,愛自己多一點不好嗎?為什麼要樹立一個背上沉重包袱的象形呢?真的會開心嗎?
父母與孩子時間的責任是有前有後的。孩子愛父母是本能,父母愛孩子卻是選擇。如若孩子不愛父母,為什麼要說孩子不懂事。
楚絨不懂。
楚絨用鞋子把碎葉壓著往後拖。
「誰是你的責任?段曉梅嗎?」
段橪眼裡的猶豫閃爍了一下,又褪下,「對。」
楚絨扔在「折磨」樹葉,話語似漫不經心,內容與動作一樣的殘忍,「那你好好讀書,以後賺到錢了,給她孝順到老,我正好就此解脫了。反正她對你比我這個親女兒還要好,你是要好好孝敬她。」
明明才都十七歲,卻被扯著被迫長大。
十七歲的楚絨,就說出了這麼些話,她都覺得自己可怕。
段橪問:「你呢?」
楚絨滯住,譏笑,「我?當然是靠在大學裡找到一個年輕有錢的富二代,從此過上有錢人的生活啊。不然你以為,只靠我自己,真的能實現階級的跨越嗎?」
段橪看她,認真道:「你才十七歲。」
楚絨接話,「對,正是因為還年輕,才要利用住它。」
「你是說蘇堯嗎?」段橪嘗試從她臉上看出想要的破綻。
「蘇堯。」楚絨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無關緊要的人。
「嗯,他還不錯。」
段橪對這個話題似有些不依不饒,「他是你的選擇之一嗎?」
「算是吧。」
「算,還有嗎?陳尋也是嗎?」
「不早了,回去吧。」再說下去,楚絨怕自己生出不該有的錯覺。
段橪卻拉住楚絨,不讓她離開,「楚絨,你究竟想要什麼?」
楚絨慢慢覆上段橪的手,用力推下,「想要錢,花不完的錢,我已經受夠過這種窮日子了。」
為什麼要大大方方接受現狀?為什麼一定要從困境中努力掙脫出來?為什麼要聽別人歌頌苦難?為什麼窮人連自尊都不需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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