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楚絨拉去沙發坐下,從冰箱裡下層拿出冰棍,用毛巾包裹起來,輕輕覆在楚絨的臉上。
段橪問楚絨:「你跟媽說了什麼?」
楚絨忍著絲絲密密的痛,吸著氣回:「把一個客人的頭剃了,他罵我。」
對著楚絨的轉移話題,段橪用力壓了一下手頭以做懲罰,又問了一遍。
楚絨往後縮,搶過他手裡的冰棍,「你想去北京嗎?」
「你呢?」段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過去。
「我想。」楚絨捏住毛巾的邊角,「哥,我要好好學習了,出人頭地。我想清楚了,別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就算考不進清華北大,應該也能上個985。」
段橪莞爾,「不裝了?你倒敢說。」
原來都能看出來,楚絨挫敗地癟了下嘴。
段橪把冰棍拿過去,捏著楚絨的下巴,輕柔地替她敷著。
「就算不去參加這次的培優,我也能考上。所以,不要為了我去惹媽不開心。如果我們到時候一起去了北京,就把媽也接過去。到時候,我可以多做兼職。不管在哪裡,我們都只會越來越好。」
楚絨「嗯」了一聲,盯著段橪的臉。
突然,就突然覺得這樣很好。
段橪很努力,努力相應也得到了回報。他懂得感恩,更懂得接受現實。
「段橪,你想你爸媽嗎?」這是個冒犯的問題。
十二年來,段橪從沒提過親生父母,把所有的心思都隱藏地很好。除了三百萬,連張照片都沒給他留下。
段橪神色如常,還是笑著,「偶爾吧,記憶不深,很多已經不記得了。」
就算段橪說的不是真話,楚絨也無從查證。
這個問題,其實大可不必。
揭人傷疤這事,她不愛干。
段橪問:「怎麼突然想通了?」
楚絨:「算不上,你知道我之前學習成績為什麼不好嗎?」
給楚絨敷好後,段橪拆了包裝紙,咬下一口冰棍。
太冰,冰得牙疼。
「想要博取更多的關注,逆反心理。」
楚絨搖頭,「不是,如果我一直成績不好,到了高考卻超常發揮。假使我考了全校第一,那就算捐款也能給我上大學吧,到時候還怕沒錢嗎?說不定有個好心人在我身上投資一下,等我畢業工作了,回報率百分之一千。」
段橪捏住眉心,理解不了這奇怪的腦迴路,「給你一百,你還一萬?」
「差不多吧。」楚絨就著段橪的手,咬了一小口冰棍。瞬間冷得打了個寒顫,四腳朝天地往後躺去。
段橪臉上染上笑,目光漸柔。恍惚間,這樣子的楚絨,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他繼續咬著手上冰棍,奶油卷在舌尖上慢慢融化。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在學校裝不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