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橪不顧楚絨的冷臉,仍然靠過去,「你不說,我不知道你是難過多一些,還是生氣更多,楚絨,壞情緒不隔夜的。」
他把楚絨圈個滿懷,「或許都有,有時候你的心思總是叫我猜不透。但沒關係,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我就慢慢猜,總有一次能猜中。如果你想,我們到北京後,再養一隻貓。找只跟旺財長得差不多的,那麼多貓,總會有幾隻相像。」
楚絨沒有動彈,下巴靠在段橪胸膛上,仰著頭,「哥。」
她的眼睛裡,蒙上一層水汽。
沒有辦法,堅強是裝的,故作堅強的人總有一顆無比脆弱的心。
「我把旺財的骨灰一分三份,各給了陳爺爺和陳尋一份,還有一份撒入了黃海。黃海的水,一點都不黃,騙人的。」
黃海那邊有一大片濕地灘涂,孕育了中國最大的麋鹿種群。她正好趕上了日落的末角,仿佛是大自然知曉她今天的遭遇,對她慷慨的饋贈。她沒有看到風車灣,也沒有看到麋鹿群,一場恰好的日落,橘黃色灑在海面上,隨著旺財的骨灰,一起飄向遠方。
段橪沒有笑,這話顯然一點都不好笑。
他伸出手,用拇指擦去她眼角小小的淚花。小姑娘倔,想哭卻總是忍著。
楚絨把臉埋進段橪的懷裡,胡亂蹭了幾下,鼻尖都蹭得微紅。
「要是我在你前面死了,你以後要把我的骨灰也撒進黃海。我才不要悶在小小的盒子裡,屁大點盒子,要五千多。玻璃瓶,照樣裝。」
「哥,不好笑嗎?你笑一笑。」
段橪嘴角扯開一個難看的弧度。
楚絨垂下眼,搖頭,「算了,別笑了,難看死了。」
「楚絨,我們一起到一百歲,哥也照顧你到一百歲。到時候,你讓讓哥,讓哥先死吧。」段橪抱緊她,很緊很緊,他實在想不到楚絨死在他前頭的樣子。
楚絨抬頭看了段橪許久,他的表情看起來好難過。
今天看見他和顧思可在一起,明明很開心的,為什麼他們倆在一起總是難過痛苦更多些。
他這一陣的開心,是開心什麼呢?開心他們可以去北京嗎?還是和顧思可一起去呢?楚絨好希望是前者,可是和段曉梅一起去北京有什麼好開心的。上大學,為什麼要帶著媽媽一起啊,還不是個親的。
段橪的大學,一定會做很多兼職,要賺錢養活她們兩個。北京的房租那麼貴,還要在房子養這個家,才十八歲,可不可笑。
可不可笑啊。
兩人抱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楚絨站麻了,才被段橪放過讓她去洗澡。
等到楚絨洗完澡出來,段橪坐在沙發上朝她招手,「過來,給你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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