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淮啊了聲,不太相信:「你不是……因為自己的人生選擇,才讀醫的嗎?」
「是我的人生選擇,但不是我一開始想要的。」梁槐景說到這裡,猶豫了片刻。
看到關躍端著小蛋糕往回走了,他才低聲迅速的說道:「讀醫是父母的期盼,可以……繼承他們的學術資源,走一條更便捷的職業道路。」
「我和你的唯一差別,就是我後來確實被醫學吸引,並且願意以此為終身職業。」
至於曾經想做什麼,為什麼想做,反而在這漫長的十餘年歲月里,慢慢被淡忘了。
如果說他對及韻和梁裕在這件事上還有不滿,那就是對他們在他提出有想讀的專業時,他們表現出來的不屑一顧的態度不滿。
就是那種「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家裡這麼好的條件你居然不珍惜」「別人想要的東西你唾手可得居然放棄」「真是太不懂事太不理解我們的苦心了」的不屑一顧。
這些話他們當然也對他說過,甚至在他堅持,試圖說服他們的時候,及韻直接來了一句如果不讀醫你就從家裡滾出去的話。
後來他常常想,一個人,第一次嘗試到權力的美妙滋味,是不是就是在成為父母的那一天,他們發現原來自己可以掌控另一個人的一切,他的吃穿住行甚至人生道路的選擇,都要聽命於自己,所以不允許他反抗,一旦他反抗,就會覺得權威受到了挑戰,進而暴跳如雷。
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過得還可以,至少在別人看是如此。
就連蔣思淮也說:「當醫生挺好的,旱澇保收呢,越老越吃香,要是家裡還有關係在這個系統內,那就會過得很滋潤啦。」
這麼現實的話,真是跟她有點天真尚存的氣質截然相反,梁槐景搖頭笑了一下。
這時關躍回來了,蔣思淮立馬好奇兮兮的打聽:「師兄,剛才跟你說話的美女,是認識的嗎?」
關躍搖搖頭:「不認識啊。」
「那……你這是已經有初步的心儀目標了嗎?」蔣思淮繼續問道。
關躍還是搖搖頭,蔣思淮就哦了聲,有點失望的樣子。
我小師妹有點怪怪的,怎麼一副想吃瓜的局外人亞子,關躍心裡嘀咕了一下。
「那個……」他吃了一口小蛋糕,小聲問蔣思淮,「小師妹啊,我問你一下,你知道來這兒是做什麼的吧?」
蔣思淮被問得一愣:「……你看我像傻子嗎?」
關躍一噎,梁槐景在一旁聽到,憋不住的彎起嘴角。
「我當然知道這裡都是來相親的啊,但是關我什麼事,我是來玩的。」蔣思淮撇撇嘴,又看一眼關躍,哼哼兩下,「而且我還知道,爸爸是想撮合我和你。」
關躍摸著鼻子應了聲是。
梁槐景的心裡猛的一提,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爸爸還要撮合她和自己的學生?她不是……
「而且我還還知道,你不喜歡我哦。」蔣思淮舉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我說得對不對?」
關躍被戳破了心思,頓時很不好意思,有點尷尬的問她:「……你、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