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習慣了,怎麼會有人這麼誇人的。
他恨不得趕緊逃走,可是又不能走,於是只好嗔怪的看向蔣思淮,無奈的叫她:「師妹……」
蔣思淮停下來,笑眯眯的看著他。
懂了,孩子是從來沒被父母誇獎過,受到的肯定太少,所以自信心和配得感比較低。
蔣思淮從他的描述和表現中,大概描繪出一對嚴父嚴母的形象。
他們愛梁槐景嗎?當然愛,不然不會將他培養得如此優秀。可是他們的愛,是一味的嚴厲鞭策,而忽略了其他。
好像都有點問題呢,蔣思淮想,她家的教育以前是一味縱容和遷就,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有一天想要的東西要不到了,她就崩潰,並且以此逼得父母退步。
好在沒有釀成太壞的後果,而她也在這幾年開店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獨立和堅強。
她看著梁槐景,感覺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表面上看著一切都好,實則內里已經出了問題。他的問題還比她更嚴重,就像慢性的炎症,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的世界。
她忽然小聲的問道:「師兄,你知道嗎,我之前就好幾次覺得,你好像很不快樂,想問你為什麼啊,又一直忘了問。為什麼呢?人要快樂一點才好。」
梁槐景一愣,隨即反問她:「你有不快樂的時候嗎?」
「當然有啊。」蔣思淮點點頭。
梁槐景疑惑的哦了聲,「最不開心是什麼時候,是因為什麼事?」
「實習那一年吧。」蔣思淮認真的回憶,「在外科看到病人的血和傷口,既覺得他好可憐,又忍不住想吐;在急診見到溺水死亡的小孩,嚇得接連幾天都睡不著;在腫瘤科見到因為沒錢,只好放棄治療回家的病人,偷偷哭了好幾回;被老師罵,發現自己要做什麼都不會,聽見電話響就坐立不安,實習前沒流過的眼淚在那一年全都流完了,很害怕被人知道我全家都是醫學人才就我是個廢柴,考上了研究生也不想去念……那一年真的好難過啊,大一入學時宣誓,說什麼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覺得我根本承擔不起那樣的責任,太燙手了,我根本接不住,怎麼會有那麼苦的工作啊……」
她說著說著,眼睛就覺得有些發酸,聲音也低了下去。
梁槐景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到這些,對她當時的表現頓時有了種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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