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話又轉回到正題,梁槐景跟她保證:「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你可以慢慢想,願意想多久就多久,只是我希望最後的結果是我想要的那個。」
「如果你還想談戀愛,我是第一順位,可以嗎,蔣小姐?」
他語氣溫和,望著她的目光誠懇又繾綣,似乎還帶著一點調侃,像是故意在配合她。
蔣思淮臉上頓時燒起來,慌忙低下頭,捏著手指問道:「師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矯情?」
為一些沒有必要糾結的事情糾結,甚至破防。
就像現在,如果等她考慮完,想清楚了,還是跟他在一起,那還糾結什麼,直接不分不就完了麼?
想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完了,鑽牛角尖了。
她忍不住抬手撓撓頭。
梁槐景靜靜的看著她,覺得有趣極了。她真的是七情上面,有什麼想法全都寫臉上了,糾結、懊惱、茫然,仿佛在演默劇,劇情明明白白。
他看了一會兒,看夠了才出聲安撫道:「怎麼會,人對事物的認識都是在感性和理性的博弈中發展的,你情感上覺得沒必要糾結這麼多,但理智上你知道你需要停下來,考慮清楚再出發,這是很正常的。」
「我們在一起得太順利了,阿稚,你還記不得?我一說我喜歡你,你就答應了,說試試看,這段時間就是嘗試的時間,我們發現的問題,是我們之間的信任度不夠,所以這個時候你會想,要不要賭一次,賭贏了,我們的感情更進一步,更加牢靠一點,賭輸了,剛好拉倒,誰也不耽誤時間,是不是?」
蔣思淮聽到這裡,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呢,師兄你是鑽我心裡去看的嘛?」
梁槐景失笑:「幸好不是蛔蟲,謝謝你嘴下留情,不然今晚做夢我都得想起實驗室的蛔蟲標本。」
「……不准講這個了!」蔣思淮瞬間炸毛。
那個標本是在實驗室的,上課的時候她也看過,一團糾結在一起被泡在溶液里,賊噁心,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
梁槐景憋住笑,繼續之前的話:「所以你不是矯情,只是比較謹慎,而且這也是我的問題,是我做得不夠好,如果我做得夠好,你足夠信任我,那麼這次危機就不會存在。」
他甚至認為,這跟以前帶蔣思淮實習時的方式有關。他對她的方式太嚴厲了,總想著讓她自己解決問題,獨立收病人,管病人,出治療方案,開醫囑寫病歷,甚至調整用藥都想讓她獨立處理,最後再負責病人出院。
這確實是一個完整的培養學生的流程,放手讓學生去做,做過了他們就知道原來這不難,就可以培養他們的臨床思維和臨床診療能力。
——他至今都沿用這套帶教習慣。
帶學生和談戀愛是完全不同的,他盼著學生獨立,盼著女朋友能信任他依賴他。
本來二者毫無衝突,但現在這個人是集兩種身份於一身的蔣思淮。
就很無奈,蔣思淮大概潛意識里對他的定位還是,那個啥都想讓我自己解決不然就要訓我的師兄,現在這件事我真的搞不來,不能告訴他,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