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軟和溫柔,閃爍著笑意,「剛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你很緊繃,像一把上滿弦的弓箭,好似隨時隨地要去戰鬥,要去爭,什麼都要做到最好。」
「情緒也不好,好像很容易失控,我老想著讓你開心一點,放鬆一點,而不是抓住我,就像抓住一塊浮木,想從禁錮你多年的枷鎖里掙扎出來。」
梁槐景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這些。
「原來以前我在你眼裡是這個形象。」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了聲歉。
「沒關係的,我們是伴侶呀。」蔣思淮笑眯眯的,用指尖描摹著他的眉眼。
「現在我發現你好多啦。」她笑道,「變得鬆弛好多,又喜歡笑,整個人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沉穩很多呢。」
她說這才對嘛,「人生那麼長,起碼還要活幾十年呢,有什麼事不能慢慢做呢?我們不僅要好好工作,還要好好吃飯,好好過日子呀,今天吃點這個,明天吃點那個,休息天就好好休息,多好,反正書看不完,論文也寫不完。」
「人生得意須盡歡,這麼為難自己幹什麼,有房有車有工作,這輩子就算躺平都不怕了,又不競選總統,這麼卷幹嘛咧,你說對吧?」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一股子嬌氣包做事就圖個舒服的味道,梁槐景忍俊不禁的點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只是以前我爸媽不許,阿稚,幸好有你。」
這話說得十分真心,蔣思淮感覺自己在他眼睛裡看到了閃閃發亮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眼淚。
她嘿嘿一笑,還是捧著他的臉,「所以你要怎麼報答我呀?」
聲音甜滋滋的,好像得到獎勵的小朋友。
她的喜怒哀樂向來不屑於隱藏。
「身無長物,無以為報。」梁槐景笑著點點她鼻尖,「所以……我們今晚早點睡?」
「哇,什麼年代了,你還搞以身相許那套?」蔣思淮表示很震驚。
但說是這麼說,她還是伸長了手,要他抱自己回去。
一旁的狗子立刻跟上去,跟到門口,梁槐景不給它進,「我和媽媽有事商量,小朋友不能聽,你今晚睡外面好不好?」
天又不冷,幹嘛要全家都擠在一個房間裡。
豆豆朝他嚶了兩聲,見他不肯改變主意,只好怏怏的在門口趴下,有冷氣從狹窄的門縫裡鑽出來,地板很涼,它覺得挺舒服的,也就不鬧了。
屋裡的動靜一陣一陣的,直到夜深才徹底安靜下來,狗子耳朵動了動,這回真的可以安穩的睡了。
梁槐景去進修之前,他們先迎來了董姜莉的生日。
沒打算請客,只想家裡人一起出去吃頓飯,老太太打電話給蔣思淮的時候說:「我請客啊,給你媽媽過生日,你帶小梁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