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幾日,他總是希望公務之餘,可以時時刻刻看見秋月的。
周敬堯被宋巡撫親迎到了宴廳,裡面除了上首的桌案,兩邊幾乎已經坐滿了官員。見宋巡撫帶了周敬堯進來,大家都一起起身,對著周敬堯拱手道:「總督大人。」
「大家不必拘禮,今日乃是宋大人生辰,到不要叫這風頭被我占了去。」笑著讓眾人坐下,周敬堯推辭了宋巡撫叫他坐到主位的話,只坐到了左邊第一個位置。
謝安和蘇巧敏一人站在周敬堯的身後,一人跪坐在他旁邊為他斟酒。
眾人接連祝賀著宋巡撫,一陣談論寒暄過後,絲竹音起,歌姬舞女搖曳著柔水般的裙擺偏偏上台。
這是官員們的宴會,亦是玩樂的宴會。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了微醉之態,言語動作間變得放蕩不羈。有同身邊的人高談時政的,有與身邊的婢女言語調笑的,更有甚者,正與不知是宋巡撫府上安排的,還是自己帶來的女子對飲起來。
謝安暗暗的掃視了整個廳堂,隨即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飲酒的周敬堯。
對方剛剛飲完了手上的一杯酒,此時正端著一個空杯子,沒有放下,也沒有讓身邊的謝安滿上。
進廳堂來時的笑容已經沒有了,他靜靜的看著下面眾人,不過從閒適的姿態和舒展的眉眼來看,應該算是放鬆的。
感受到對方要轉頭的傾向,謝安手扶著酒盅低頭垂眼。
周敬堯轉頭過來把酒杯送到謝安眼前,看著她倒酒的乖順模樣,心裡起了一股飲酒後的愉悅。
他仿佛帶笑般低沉著嗓音開口道:「秋月,可要飲酒?」
謝安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些女子或嬌羞或妖媚的模樣,身上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聽見周敬堯的聲音後端著酒盅的手不禁抖了一抖,隨即定了心神道:「謝大人,奴婢不會飲酒。」
仿佛是聽了什麼遺憾的事兒,周敬堯端著被倒滿的酒杯,又轉過頭去了。
宴廳里是喧鬧的,周敬堯這處除了敬酒的官員,倒是沒有其它。謝安如坐針氈般坐在那裡,心裡帶上了不尋常的慌亂。
不知過了過久,大家才終於結束了今日的宴飲。
有那等獨身的官員被安排宿在了宋府,其餘的不管酒醉與否,大多都乘著來時的車馬回家了。
周敬堯應該是未醉的,同宋巡撫寒暄告別,他獨自一人走在前面,謝安和蘇巧敏跟在身後,看到他穩健的步伐,兩人心裡俱是鬆了一口氣。
福萊帶著府兵已經在馬車處等著了。
進了封閉的馬車裡,周敬堯照例在榻上坐著,然而這次,他沒有再研究小桌上的東西,他手扶著腦袋斜撐在桌上,空氣中隱隱可聞酒氣。
到底還是飲了許多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