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淮抱臂看著,恍惚間有種自己在監工的感覺。見舒月開始走神,「盡職」地提醒:「手動一動。」
忙活完,舒月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提出新的要求:「睡衣呢?」
「……」
他神情短暫地出現一絲裂縫,很快恢復如常,認命地轉身進了主臥衣帽間。
索性有不少未拆封的男士睡衣,隨便拿了一套,剪掉包裝袋和標籤,情緒不佳地仍至舒月胸前。
公寓約三百平,因是頂樓,再往上還有泳池與花園。但江聿淮從未考慮過會有客人造訪,是以空房皆被設計成了功能區。
「就在客廳換。」他關閉自動窗簾,一邊往房間走,「我去……洗澡。」
顧忌著家中來了醉鬼,江聿淮速戰速決,等去掉一身酒氣,才勉強露出些真正的笑意。
但他放鬆得太早,出來客廳,赫然見舒月只套了件上衣。
因著身高差異,男士短袖由她穿來像是一條寬大的裙子。然而,兩條白皙纖長的腿直喇喇地露在外面,過於晃眼。
江聿淮刻意忽略掉空氣中的旖旎,言簡意賅道:「一小時後,我叫車送你回家。」
舒月像是沒聽見,傻笑著看著他的臉,眉目間流淌著滿足。
「叮——」
門鈴響了。
江聿淮如夢初醒般移開視線,從外賣員手中接過清粥,問舒月:「能自己喝嗎?」
語氣算不得友善,聽起來倒像威脅。
舒月於是夾緊了尾巴,用小碗勻出一些,推過去:「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
他想說氣也氣飽了,但礙於摸不清舒月是否醒了酒,還是決定把話咽下去。
兩人難得平靜地喝著粥,不出三分鐘,舒月在桌下用腳尖碰碰他,苦著臉道:「難吃。」
江聿淮不搭腔,慢條斯理地舀起、喝下,仿佛在品鑑了不得的美味。
舒月認真發問:「你失去味覺了嗎?」
他掀掀眼皮,暗含警告地看了過去:「是我讓你沾酒的?喝不下也得喝。」
不料舒月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你。」
「……」
磨蹭半天,粥碗好賴是見了底。
江聿淮看看時間,開始下逐客令。
舒月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愈加不願離開。畢竟,他要是轉頭就變臉,以後能說上話的機會就更少了。
她將手覆了上去:「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