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目光一頓,極快捕捉到了,在聞祈的左側右下腹的位置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那條傷疤顯然已經痊癒了很多年了,只留下一道紅色的疤印,與他周圍皮膚的顏色並不一致。
「聞祈,你那個是傷疤嗎?」她不由指了指那道傷疤,向聞祈問出了口。
聞祈順著她目光低頭看去,神色兀然多了幾分不自然,回答了她一個字:「對。」
「為什麼是那麼長的傷疤啊?你曾經受傷過嗎?」陸蔓蔓好奇的仰頭向他問道。
聞祈的轉頭看向別處,語氣淡然,眸子裡卻多了幾分令陸蔓蔓摸不透的幽暗深沉:「在美國讀博的時候,有一次操作儀器失誤,不小心傷到了自己。」
物理儀器失誤,所以傷到自己。以聞祈做事如此嚴謹的性格,會這樣傷到自己嗎?而且傷的這麼重。
陸蔓蔓垂眸,心裡的疑惑並未因為聞祈的這句解釋而消散,但她也能猜到聞祈似乎並不想告訴她事實。
「上藥吧」聞祈的話喚回了她的失神,他已經俯身趴在了床上。
陸蔓蔓低頭看去,索性他傷到的位置並沒有過於尷尬在腰窩往上幾公分,倒也免除了很多尷尬。她的視線不由上移落在了背脊上,他的背脊線條寬闊優美,而且她突然發現了一個自己未曾發現的地方,聞祈的臀部其實很翹。
怪不得他某個方面的能力,強的有些嚇人,能輕易令她淚失禁。這樣想著,陸蔓蔓的臉又紅了幾分,但她腦子裡的小人立刻跳了出來,狠狠罵了她一句,不許想些有的沒的!
陸蔓蔓低下頭去,將棉簽在紅藥水裡浸濕,隨即伸出纖長的手指向聞祈腰窩那一片被撞的青紫的地方塗抹去,傷口中間的地方甚至泛起烏紫,在她眼裡觸目驚心。
「你撐一下,可能會有點疼……」她心裡明白,聞祈這一下撞得其實並不算輕,這令她心裡的內疚更深,混合著心疼一起,令她心臟莫名堵的慌。
冰冷的藥水碰到聞祈本就因為發燒仍燙著的皮膚時,他不由顫抖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攥緊了身下的枕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陸蔓蔓接著替他抹藥,細緻的顧及到了他每一寸受傷的皮膚。藥水的味道混合著聞祈身上的冷木香味,一道傳入她鼻間,她發現聞祈的腰窩很深,其實非常好看。
幾乎將半瓶藥水都用上了,將所有受傷的地方都上完了藥,陸蔓蔓這才停了下來,她將手里的藥水瓶蓋上,對聞祈說了一句:「當你覺得疼的時候,其實你可以叫出來。」
聞祈從床上坐起來,將他的睡衣穿回去,修長的手指仔細扣好睡衣上的紐扣,側耳聽她說這句話,似乎令他覺得新奇,表情起了些變化:「為什麼?中國有句古話,叫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句話不對,誰都有表達疼痛的權利。這並不丟人,這和表達快樂,表達開心也並沒有什麼兩樣。」陸蔓蔓一邊收拾那些用掉的棉簽,一邊抬頭對聞祈說道。
從小到大,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大笑的時候開懷大笑,大哭的時候放聲大哭。說她像個假小子不淑女也好,說她活的通透也好。說她因為有天生容易淚失禁,這個生理缺陷也好,她並不在乎別人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