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笑著上前吻了吻她額頭——自從上次受傷後,白蘭對她的親密行為就沒有再超過這個了——他的唇是冷的。
然後,他退後幾步,緩慢又珍重地打開了手中的盒子——和以前白蘭送來的禮物不一樣,以前白蘭送的禮物都是些很珍貴的珠寶首飾,像是價值幾個億的深海之心——這次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幅畫。
白蘭將盒子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又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畫——在路燈的照射下,那副畫隨著白蘭的動作,一點點地展現在了千裡面前。
那是千里在風信子中微笑的畫面。
千里看過白蘭之前的畫作,他的畫總是沒有任何內容,扭曲又虛幻,一如他這個人。他的每一幅畫都昭示著他在如何看待這個世界,毫無感情、游離在外。
他的每一幅畫,千里都能勘測到他那空曠的內心。
從未想過這個男人畫的第一幅有實際內容的畫,居然是畫的她。
千里心中升起了一絲絲複雜的情緒。
她和白蘭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疏遠感,他們之間,無法拯救彼此。
她沒有接下畫,靜靜地和白蘭的目光相撞。
白蘭笑著,沒有在意千里的反應。他將畫重新捲起,放入了盒中。
「千里醬,你之前問我敢不敢對你用真心,我給過你答覆。現在,我認真地給千里醬一個回答——不是敢不敢,而是我願意。」白蘭的笑逐漸收斂。
正常來說,當白蘭不笑的時候,他總是讓人感到深沉地威壓和恐懼。
可是這次,千里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
白蘭收起了他的尖刺與偽裝,用他最原本的面貌與她正面對上,完全不介意千里看到他本來的模樣。
在千裡帶著一些茫然的目光中,白蘭緩緩地單膝跪地,拿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戒指。
「千里醬,普通人訂婚時,都會由男方這樣來求婚。我們之間是聯姻,我也沒有給過你正常的屬於女孩子的求婚,我不想這成為我們之間的遺憾。」
「就像是我之前所說,只要千里醬願意和我訂婚,我可以答應千里醬一件事,這個承諾永遠作數。」
白蘭將戒指盒打開,裡面呈放著一個精心打造的戒指。戒指是千里喜歡的簡約款式,上面的寶石和「深藍之心」如出一轍,價值不菲。
「千里醬,我們訂婚吧。以後無論什麼情況,我一定會護住你的命。」
千里垂眸,墜入了白蘭鳶紫色瞳眸中的最深處。
沒有戲謔、吊兒郎當,也沒有算計、利用,更沒有她經常看到的冷漠和殺意。
白蘭像是在拿著一顆真心,等待她的判決。
這樣的人,真的有真心嗎?
上一次救他,不過是她在考量能否殺死他後做出的選擇,他真的不知道嗎?
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半夜的冷氣,讓腦袋清醒了一點。
在白蘭的注視下,她遲緩又沒有任何退縮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