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寧願沢田綱吉可以如同白蘭一樣,毫不掩飾地展露對她的占有欲,對她的控制欲,甚至出手對她做些什麼……這才能讓她感覺到是被需要的,才能安撫她的不安。
可悲的是,沢田綱吉的所作所為,都在明明白白地告知她——他對她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是來源於對她保護欲,和愛情無關。
千里的視線從面前人俊美無雙的面上挪開,眺望遠方。
彭格列城堡到牧場這一路上,被栽種了許多百合。
那是她最喜歡的花,沢田綱吉不曾忘記,為了她,彭格列其他的花都被移植到了其他地方,只剩下了百合。
「阿綱,如果一個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告訴你,她可能要死了……你會怎麼辦?」沢田千里問。
這個問題問沢田綱吉最合適不過了……沢田綱吉經歷過兩次她的差點死亡,也經歷過她幾次重傷垂危。
那時候沢田綱吉是怎麼想的呢?
「我會好好地和她相處,陪她過完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沢田綱吉收回思緒,平靜地說。
不過明顯的是,比起聊到他認為對他而言重要之人的死亡,沢田綱吉更多想得是如果他自身死亡會如何。
「將心比心,如果是我,如果時間還夠,我會慢慢地淡出你們的世界。不是完全退出,我是一個膽小鬼,如果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但是我會陪你們去尋找更重要的存在……」
「比如獄寺他們,我會希望他們要麼不要再繼續當Mafia了,要麼去找另外一個大空,不要守著我了……有了其他的精神支柱,他們不會因為我的離去而一生無法解脫。」
「媽媽那邊,我希望她能再生一個孩子,忘記我這個不孝子。」
「至於你……」沢田綱吉對她彎了彎眼睛:「你會有你的丈夫和孩子,到時候,我的離開對你而言雖然也會很痛苦,可是有他們的陪伴,你會挺過去的。」
「到時候我一定會提前告訴你們我要死了,給你們足夠的心理準備的時間。我聽別人說,第一次聽到醫生說「病危」,和治療一年後聽到醫生說「病危」是不一樣的感覺。前者是痛苦,後者,更多的是解脫。」
「這樣就算我不在了,你們也有心理準備,身邊也有更重要的人。你們的難過不會持續太久,也不會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千里怔住。
她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消失不見了,她直瞪瞪地看著沢田綱吉。
半晌,她問:「你為什麼會想這些?」
為什麼突然間,她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都在想死後的事情?
「……」沢田綱吉啞然失笑,移開了視線:「不是你問我的嗎?」
「可你說了那麼多,你肯定早就有過這種想法了。為什麼?」千里不讓他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