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在圖書館二樓逛了一圈,發現都是社科類的,她隨便翻了幾本,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眼和頭已經要暈疼起來。
到三樓,是趙西延說的小說,從最左邊的西方文學小說轉到中國近現代文學小說,當代文學小說,無論國內國外,看見密密麻麻的字,還是眼疼,讀的腦子暈乎乎的,想找找趙西延說的漫畫,但到最頂層,也沒看見一本漫畫書。
既然任何書對她來說都是一樣,方夏又回到最開始的二樓,找了一本社會學的書,還是想了解趙西延大學四年都學的什麼。
趙西延原本在埋頭寫申論,聽見輕緩熟悉的腳步聲,耳朵動了動,回頭,視線落到方夏捧在胸前的書上,十分訝異。
她竟然會借這種社會類的書,他以為她會借一本輕鬆有趣的小說,或者地理圖冊之類圖片豐富,不怎麼動腦子的。
他當然知道圖書館沒有漫畫,就是騙她過來看書的引子。
趙西延起身,將占在對面的包拿回來,方夏走過去,坐下,手上的書放到桌上。
她注意到了趙西延臉上的驚訝,但什麼也沒說,打開書,看第一頁。
趙西延看她看的挺認真的,就沒打擾,低頭寫自己的東西。
方夏認真看了兩頁,來回讀,反覆讀,還沒讀明白,意會到書里講的什麼內容,腦子就有些暈了,眼皮像是能打架,特別是再聽到對面趙西延水筆寫在紙上的沙沙聲。
趙西延一篇申論寫到末尾,眼前忽然有個黑物閃過,抬眼一瞧,正對著方夏黑乎乎的頭頂。
他嘆氣又想笑,不管過了多少年,方夏不愛學習,一看書就困的習慣,怎麼都變不了。
他伸出手指,動作小心地將她落在漆黑眼睫和嘴唇上的碎發撥到耳朵後面,又從包里掏張手帕紙,疊放到她嘴下,側趴著臉睡,口水很容易順著嘴角流下來,她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流口水,弄髒圖書館的書就不好了。
方夏在腿麻腳麻胳膊手麻的難受中醒來,轉過臉抬頭,視線碰上一雙熟悉的眼睛,黑黑的眼珠,笑起來眼睛彎成單線條的小月牙。
旁邊有人經過,帶起一陣風,他額前的碎發飄了幾根,一瞬間,方夏仿佛以為自己穿越了,回到了高二那年,她早上來這睡覺,睡麻了醒過來,抬頭就看見趙西延坐在對面,笑滋滋地看著她。
趙西延寫在本子上問她:快晌午了,要不要回家?
方夏掏出手機看一眼,已經十一點半了,她睡了一個半小時,點點頭起身,和趙西延一塊出去,先上樓還書。
出了自習區,趙西延手上抬了抬方夏借的那本書,問她:「你怎麼借了這本?」
方夏看出來他臉上的喜色,故意說:「你想問什麼?」
趙西延小心翼翼,又有點開心地問:「是因為我借的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說的明明是事實,但方夏心裡就是不太想承認,一道「嗯」拉長,又成了上揚的「哼」聲。
趙西延的嘴角已經要揚到天邊了。
他興奮拉上方夏的手拐彎下樓,「不還了,去把這本書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