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中飛快閃過一些瑣碎記憶。
"難道哥哥會離開我嗎?"
"哥哥,好可愛哦。"
"早安吻,給人家早安吻。"
"聖誕快樂,哥哥。"
撲在他懷裡的宴時晝,桎梏著他接吻的宴時晝,從背後抱住他的宴時晝,哭著的宴時晝,笑著的宴時晝。
虞禮書緊緊抿著唇瓣,垂下眼眸。
"母親,時晝只是我的......弟弟,請您不要惡意揣測他。"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字字句句平穩而堅定,只有端著茶杯的指尖微微用力,滾燙的觸感帶來令人清醒的痛楚。
方女士見他神色平淡,卻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禮書,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希望你選錯人。"
她端詳著眼前成熟穩重的孩子,微微放柔了聲音:"季小姐,還有那些女孩子,都是你父親請人找來的,並不是我的意思。"
虞禮書有些驚訝地抬眸,對上母親的目光,他早已記不清上一次母親用這般溫柔關切的眼神看著他是什麼時候。十歲?十三歲?在那之後他就是虞家優秀完美的獨子,不被允許得到父母的過分關懷。
"禮書,我們這樣的人家,找個家世清白的女孩子,好好過日子,媽媽就很滿足了。"方女士自己便是寒門出身,並不像虞父那般重視門第。
她停頓了一下,在虞禮書詫異的目光中繼續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的人,恰好不是女孩子,媽媽......也不會拆散你們,但是。"
方女士說出這句話似乎用了渾身的力氣,她喝了一口茶,正色道:
"但是,這個人,不能是宴時晝。"
話題又回到宴時晝身上,虞禮書臉色微變,"母親。"
"你知道宴時晝不是宴夫人的孩子,是嗎?"方女士打斷了他的話,緊緊的盯著他,語氣篤定。
虞禮書微微蹙眉,"母親,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是我的弟弟,我的朋友。"
他細細回想真假少爺一事,宴夫人和宴時胤都不可能外傳,母親是如何得知的?
方女士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推到了虞禮書面前,示意他打開看。
"二十三年前,宴時晝的生母林雅聘蓄謀調換了兩個孩子,她為了讓自己的親生孩子順利留在宴家,從小對真正的宴家少爺打罵馴服,甚至為了不讓他來到A市,篡改了高考志願,原本縣城第一的林競思淪落到一個普通藝術學院。"
方女士的言辭非常委婉,但白紙黑字呈現在虞禮書面前的,卻是極盡殘酷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