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連忙道,「這事到現在也說不清啊,三嬸是這麼說的,當年她走的時候生了病,得了血管瘤,誰都沒告訴,要不是爺爺讓大家去找,差點人就沒了,躺在醫院裡瘦了一大圈,本來一個活脫脫美人,一下子沒了生氣。」
「治好病後三嬸就出國了,她以前本來也是做外貿生意的,特厲害。後來偶爾回幾趟,也只是看看阿衍,再也沒回過江家了。」
「那阿衍……」溫璟順嘴說道,又趕忙改了口,「江時衍的爸爸……」
江時鑫搖搖頭,「這個真說不清,三嬸咬定三伯有外遇,對家庭不忠,三伯堅持說從來沒有,他說這個顧姨是離婚後認識的。」
「本來這幾年關係緩和一些了,但是前幾年又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溫璟問。
「這個顧姨竟然還有個兒子,之前我們都不知道,那會兒後院養豬,快過年宰了一頭豬,我們去給三伯送肉,偶然撞見了那個小伙子,長相竟然和……三伯有些像。比阿衍小几歲,算一算時間,害,說不清。」
「這事沒明說,但是阿衍心裡有疙瘩,總不能直說我懷疑你有私生子。」
「所以他最近兩年基本不怎麼回來,父子倆見了面比生人都生分,今年要不是帶你回來,估計最多待三天。」
溫璟手上都是濕漉漉的泡沫,水池裡還有幾個碗沒洗,他茫然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時鑫正色了幾分,語重心長道:「小璟,他如今願意帶著你回來,就說明他也不願冷處理這個關係,你多開導開導他,不是要原諒誰,而是讓自己釋懷一些。你說話管用,畢竟現在在阿衍心裡…」
「你的分量是最重的。」
江時鑫說完這話便走了,留下溫璟一個人呆愣了好久,過了好半天他才動手把剩下的幾個碗洗了。
出來時客廳果然已經空了,除夕熬了半宿,初一晚上這夥人是真熬不動了,打著哈欠早早去睡了。
江時衍正蹲在地上給五個億鏟屎,這等重要的工作,溫璟不要臉地派給了他。
五個億優雅地走過來,絲毫聞不到自己的便便有多熏人,抓著江時衍的褲腿伸懶腰,叨了幾下爪子,被江時衍拎住後頸丟開了。
他低頭看了看灰色長褲褲腳的抓痕,「算了,反正也是你主人的褲子。」
五個億「喵」了一聲,顛顛地跑了。
江時衍把結塊的貓砂都裝到垃圾袋裡,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拖鞋滑過地面的聲音有些懶懶的。
「你家這貓,和你一樣鬧人。」江時衍說。
沒等到某人回答,他就感覺那人突然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猛不防往前傾了一下,左手扶了下地面,很快便穩住了身子。
呼吸間能聞到他手上殘留的清潔精味道,江時衍側頭想問洗碗洗累了,卻看見繞在脖子上的手指發紅。
他握了一下,冰涼,眉心一皺,「用涼水洗的?」
江時衍就這麼背著人站起來,繞了兩圈把人擱在了沙發上。
「你爸什麼時候走?」溫璟問。
「你去問問他。」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江時衍問,「想回去了?」
「沒有。」溫璟說,「明天白天家裡來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