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他也知道有些風言風語,但他真是過耳不過腦,壓根沒往心裡去,心道溫璟最開始那麼討厭他,怎麼可能?
還真就可能了!
這世界,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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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寒走到門邊,想了想,還是站定,轉身看著跟在後面耷拉著腦袋的人。
「找個地方說兩句話。」他說。
溫璟像犯了錯一樣,手指無意識地掐著,帶著寧寒上了樓,進了主臥。
寧寒一腳邁進去,在開口前詫異了一小會兒。
印象里江時衍一貫冷冷清清的,看辦公室就知道,不喜歡多餘的玩意兒,擺設類的東西一概不要,怎麼精簡怎麼來。
但是這個臥室不一樣,床頭柜上擺著漫威手辦,柜子旁摞著兩個樂高箱子,靠牆是一個玻璃柜子,一眼掃去裡面都是某人的雜物。
這臥室很大,自床的另一邊又是滿滿的文藝氣息。地上鋪著劍麻素色地毯,陽台桌子上放置著淺藍色花束,一旁畫板上夾著設計圖紙,筆架上攤著不同型號的筆,還有一支滾在了地上。
外人看去,這臥室也許住的是個酷酷的女孩,也許是個熱愛生活的大男孩,卻絕對不是江時衍的風格,也不像他能縱容的程度。
寧寒看著這幅場景,大概能想到,溫璟下班後坐在畫板前,安靜地用鉛筆勾勒著線條,畫的差不多了,剪剪花枝,然後再去擺弄擺弄樂高。
倒是挺愜意。
溫璟有些侷促又輕車熟路地走到陽台,拉開遮了一半的窗簾,回來時把掀起一角的地毯一腳踢回原位,指了指床對面的沙發說:「哥,坐吧。」
寧寒點點頭,卻沒動,問:「你一直住這間屋子?」
「嗯,」溫璟老實道,餘光掃過床上沒怎麼鋪展的床單,熱著臉補了句,「阿……江時衍住對面那屋。」
「喔。」寧寒又點了下頭,依然站著。
他的目光終於看向了眼前的人,這口氣似乎今天怎麼都嘆不完,「小璟啊。」
寧寒眉頭抽動了一下,喉結滑動著,溫璟看的出來,他是在努力壓抑著情緒。
「哥…是不是沒把你照顧好啊…」
溫璟心尖忽地狠狠一顫,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臟酸到發麻的感覺了。
他抿了抿唇,舔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嗓子特別干,以至於開口的聲音都有點抖,「哥,我現在過得很好啊…」
寧寒沉默著,精心打理的頭髮被來時的風吹亂,他就這樣靜了半晌,問:
「和他在一起,覺得開心?」
「開心。」溫璟說。
「覺得幸福?」
「幸福。」
「他事事考慮你,遷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