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臻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這兒就跟他媽停跳了似的。」
李碩笑了笑,攬住楊臻的肩:「要麼說咱倆是好兄弟呢?」
「怎麼?」楊臻詫異道,「什麼情況?」
李碩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跟楊臻說了,但沒提莊鑫爍的身世。聽完,楊臻莫名其妙樂了起來:「喲,大情聖,你也有今天吶?」
楊臻話里的幸災樂禍激怒了李碩,他冷冷笑了一聲:「有的人去了一趟英國連個屁都沒敢放就回來了。」
「你倒是見上面了,『你是誰』仨字能把你嚇得灰溜溜跑路是比我牛逼。啊還有……」楊臻嗤笑道,「你這體格子比我強,淋了半宿的雪回來什麼事兒沒有,真夠沒心沒肺的。」
李碩誇張地「哈」了一聲:「我一天到晚地罵銘遠死心眼子,好了,你現在不就是活脫脫的死心眼子二號嗎?成為於銘遠,超越於銘遠,這是你接下來多少年的目標啊?」
倆人像小學生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嗆了起來,大有一副不把對方噎死不算完的架勢。
桌上的酒不知不覺喝完了,兩個人停止了互懟,以同樣的姿勢攤在沙發里,望著不遠處正唱著憂傷情歌的駐場歌手。
眼前的燈光由點變成線,因為醉意好像又從線變成了絢爛的面,糊在李碩的眼前。
楊臻用腳踢了踢他:「你真慫。」
脆弱在每根血管里流淌著,李碩癱著沒動,幽幽道:「你不知道,小莊以前看著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我太難接受了,我覺得他不想再愛我了。」
不想愛和不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如果某一天莊鑫爍不喜歡他了,要和他分開,李碩還能挺坦然地接受。感情會出現,也會有消失的一天,他明白這個道理。
但李碩不能接受是因為他的原因,導致本該仍然洶湧澎湃的愛意被生生按下了休止符。
那些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時刻,李碩認真地思考過,他做的選擇是命運捉弄下的無奈之舉,但莊鑫爍受到了傷害卻是實打實存在的事實。
「你和小莊跟我和遠兒不一樣,你們有機會,我們沒有。傷害了就去彌補,把人弄丟了就去找,別像我一樣,連後悔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裡開始後悔。」
「出發吧,李碩。」楊臻又踹了他一腳。
李碩揉了揉眼睛,揉散了眼前那片模糊的光。
楊臻說的對,他和莊鑫爍之間還有機會,而這個機會全在他肯不肯。
他把莊鑫爍的心戳得稀巴爛,人家只是對他擺幾個冷臉,已經算是非常溫和的反擊了,他憑什麼因為難以接受莊鑫爍前後巨大的反差而像烏龜一樣躲在殼裡呢?
李碩拿出手機,決定再去一趟匹茲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