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就發什麼,保持著兩人在一起時的狀態,唯一的區別就是不再能收到任何回應。不過李碩也不在意,這是他在真真切切意識到他停在原地始終走不出來後想出來的安慰自己的小妙招。
信息發送成功,他心裡舒服了點,滿意地收起了手機。
酒桌上他喝了不少酒,求的是一個打算在下半年開業的夢芝家居廣場的好鋪面。那個位置盯著的人很多,有錢還不行,喝酒送禮搞好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鋪面創造不了多少營業額,但夢芝是知名的高端家居商場,一個好的位置,提升的知名度比真金白銀重要。
李碩賠著笑臉送夢芝招商部的副主任離開酒店,實在撐不到回家了就在酒店開了個房間。進了房間,他立刻衝進了衛生間抱著馬桶把晚上喝的酒,硬塞下去的飯菜全給吐了個乾淨。
胃酸把喉嚨灼燒得很痛,酒精反應奪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他癱坐在衛生間的地板上,仰頭看著頂燈暈出來的光圈。
盯了一會兒,他心裡有點難受,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給那個號碼又發了一條信息:乖寶,我喝醉了,你來接接我吧。
發完,又覺得不對,把這條信息從界面上刪掉了。這其實是個很沒有意義的行為,信息已經發送過去,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見那個沒有意義的祈使句而已。
在地板上躺了一會兒,李碩爬起來,艱難地沖了個澡就鑽進了被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今夜的夢裡沒有莊鑫爍,只有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醒來時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難得睡這麼飽的一個覺,李碩的心情挺好,莊昭煬打電話來約他吃晚飯,他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這天是周六,白天李碩在一樓的陽光房裡呆了一天,畫了半幅畫。
當筆尖觸及紙面,將要落第一筆時,李碩竟然覺得腦海里莊鑫爍的臉有一點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他過多地去回想他的背影,鮮少去回憶他的臉,所以記憶變得不再清晰了。
李碩扯著嘴角笑了笑,放棄了畫人像,轉而去畫那場冷得徹骨的大雪。
沒畫完,人就已經累了,他靠在玻璃窗上,點了支煙在抽,抽的是紅白包裝的萬寶路。
「這種折磨什麼是個頭吶?」李碩問自己。
和莊昭煬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李碩略微收拾了下就出了門。還是那家萬園春,這些店的飯菜吃來吃去都沒什麼意思,而莊昭煬執著於約他出來,李碩知道這是要給自己放鬆心情。
「這家店再好吃也不能每回都來吧?」李碩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眼窗外開得燦爛的一片薔薇。
太陽天邊掙扎著,最後還是被黑暗拖入地平線。
莊昭煬替他倒上了茶,又沖服務生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才笑著回了句:「我這個人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