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說這些有的沒的。」政遲似乎心情不錯,笑著說,「對這種事向來都是輕輕放過,洋人在自己家自古以來都是橫行,像我們這種老百姓,見了也得繞道走,是不是。」
見這一句老百姓出了口,那倒霉警官苦哈哈地幾乎快要哭了出來,「不是!不是!您這話太過頭了,千萬不能這麼說!您放心交給我們,具體怎麼做,什麼流程,一定嚴格遵守招辦,管他是哪國人,一律嚴懲!說到底也是我們系統內部監管不規範,責任一應我們承擔,小少爺後續要是有什麼精神損失,您只管開口!改日,改日一定登門道歉……」
敲打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很沒必要,政遲搖了搖頭,「這說的,像是我訛你們似的。」語罷,便也不再理會。」
那紅髮男人鼻青臉腫地被押過來,蔫兒似的萎靡不振,看了眼殷姚,又像是見到鬼似的,涕淚橫流地開口央求。
這會兒是傻子也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剛那一波揉捏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為求自證,後續審訊也不會溫和到哪裡去,更不容他再多生事端,連帶著地上幾個昏迷不醒的人一齊押走了,很是雷厲風行。
「……」殷姚酒勁上來,腦子更加迷糊。
怎麼個事……突然。
發了會呆的功夫,錯過什麼了。
愕然地見那男人泰若自然地過來,雖然語氣溫和,但開口卻是不容拒絕的安排,「我送你回去,很晚了,不方便聯繫你母親。」又說,「坐我的車。」
殷姚愣愣地發出一個單音,「嗯?」
政遲單手整理著袖口,「要是害怕,我可以叫人送你回去。」
「……」殷姚呆呆地盯著他身上的血跡,半晌,又發出一個單音。
……嗯?
見他沒有反應,政遲伸手握住殷姚的手腕,卻聽見倒吸一口涼氣,一頓,才發現手腕一圈淤血,應該是傷到了骨頭,已經青黃交接地腫了起來,可想而知得有多痛。
「我看看。」
「我沒事的,真的。」殷姚默默收回手,又覺得自己動作太過冷淡,清了清喉嚨,笑著說,「這也不算什麼。」
這還真不是他做作。殷姚自問也沒有多乖巧聽話的,又一貫愛玩,給家裡慣得膽子也大。在英國的時候……該乾的不該乾的幹了不少,瘋起來什麼場面沒見過,自己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總有人替他兜著,受了傷也不過是挨殷時嬿一頓罵罷了, 他到底沒真的受過什麼傷害。
也是,剛二十歲的年紀,家裡有錢有勢的,從來就沒吃過什麼虧,自帶著一股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