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害怕面對,這顯得自己像個蠢貨。
說過的蠢話,做過的蠢事,他為此疏離了血親,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給母親徒添煩惱,是十足十的廢物,他不配擁有殷時嬿的愛意和包容,自以為撞南牆只是一意孤行罷了,到頭來一切都是活該,是咎由自取,學不會好自為之。
為了代替越遙,為了學得更像。
即便察覺到不對,卻還不知深淺地一頭扎了進去。
動情的時候政遲抱著殷姚,低聲喊他姚姚,黏熱的愛語燒得他放任自己淪陷,不願清醒。
殷姚覺得有些缺氧,身體很輕,外人看他覺得灰白破敗,自己反倒覺得好笑。
越遙見他這副模樣,同情地想要幫這可憐的孩子脫離苦海,他熟稔地摸到那把精緻的小雛鷹,是臨行前白燮臨送給他的,越遙知道他的意思,並十分樂意物盡其用。
「你好可憐,」越遙語氣溫和,他將槍口抵在殷姚的額頭,輕笑著又說,「但是沒有我可憐。」
習慣了使用槍械,因此動作熟練又隨意,他看起來並不在乎,不在乎死於槍下的是誰,不在乎這樣做的後果,除了那個人他誰都不在乎,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問過殷姚任何事,眼神漠不關心地,「這麼說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我好像還沒有告訴你,我是……」
話音未落,自後方,卻傳來一聲極低的男音。
「越遙。」
語氣並不狠戾,卻壓載著轟隆作響的脅迫感,叫人呼吸一窒。
越遙側過頭,看見來人也不覺得驚訝。
他彎著眼,並未將手中的槍放下,而是越過無甚反應的殷姚,溫柔地喊了一聲,「阿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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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們比較喜歡穩定日/隔日更,還是一口氣看夠呢
第43章 腐肉(上)
「……是你?」
再見到他的時候,越遙並不十分驚訝。
他正抱著兩大袋日用品,裡面裝滿了雞蛋牛奶麵包和飲料,也不知是買了多少,紙袋快要裝不下了。
最近的超市就在街角,所以他沒打傘,反正雨也不是很大。
但面前的人卻渾身都濕透了,悶聲不響地坐在台階上,衣服褲子都很髒——穿著修車店的工裝,還帶著手套,又是泥水又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