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眼前閃過一絲茫然,鬆弛下來,包括那本溫潤的眉眼,總是不自然地吊著,都忘了原本是雙柔和的眼睛,「我是……」
在和阿遲相處的時候,他想自己一舉一動該是自我而獨立的,即便所有記憶都只圍繞這個男人展開。
他不應該撲上去,不應該討吻,更不應該示弱。
也確實這麼做了,總是拒絕不平等的溺愛,拒絕他的過度保護,即便心裡因被偏愛而暗地裡萌生喜悅,也只是將無奈的政遲推開,像是本該如此相處。他自是不會說什麼,自己卻也覺得十分彆扭。
阿遲……甚至於這個稱呼,也覺得拗口。
「啊……」頭好疼。殷姚側過臉去,面頰蹭過鋒利的刀刃,血痕不深,甚至都沒有發覺傷口存在,只是面上一涼。
「嘖。」越遙蹙著眉,「說了別亂動的,真是難辦。」
白燮臨說過,不要傷到他。
「你到底……是誰,」殷姚眼前陣陣發黑,「他們都在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語氣不善地質問。
「這是怎麼回事。」
「啊。他剛醒。」越遙笑著回頭,「只是看樣子,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殷姚眯著眼看過去,微微一愣,不確定道,「……阿遲?」
卻又很快意識到不對。這男人不是政遲,雖身形很像,面容外表都有幾分相似,乍一看很像,但細看有很大差別。
……男人看上去有些狼狽,眉眼陰鷙,目光狠厲,整個人戾氣極重,身上除了火藥氣就是菸灰,像經歷什麼惡戰似的——他半邊身子都染了血,手上骨節處破了皮,有數道博弈出的血痕擦傷。
他扯著嘴角狠厲一笑,不屑地看著殷姚,「老子哪點像你那瘋狗姘頭了。瞎了你的眼。」又對越遙說,「醒了就綁下來,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那姓白的洋鬼子幾次三番催著問。」
「政馭。」越遙還是笑著,眼神卻冷冽,「不要忘了,沒有他你早就是政遲腳底下的一團泥,說話最好放尊重些。」
他並未惱,像是習慣了似的,哈哈一笑,「行,老子吃人嘴短。倒忘了姓白的還有你這條忠心護主的賤……操!」
那脅迫著殷姚的刀刃飛速甩了出去,邦!一聲,深鑿入門框內,嵌得極穩,可見是下了十足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