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沒想毀了殷姚一生。
只是一時的自私,他想殷姚那是個愛玩的性子,不會扎進去的。
雖然即便扎進去了,他一輩子沒吃過什麼苦,也不過是情傷,苦痛幾年能怎麼樣。
「哥。」殷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晃,似乎又覺得好笑,「你知道?」
一雙雙眼睛盯著,殷城嘴張了張,又再合上,側過臉,不去看殷姚。
他表情有些掙扎,但到最後又歸於平靜,「……就當哥對不住你。」
說得沒太多負擔,反而像鬆了口氣。
那看上去,像是卸下什麼偽裝。
他一直是較為功利的人,大抵是知道在此時此刻境地下,殷姚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看那副病懨懨的模樣,再加上政遲的態度,恐怕還如往常一般,是個無足輕重的寵物罷了。
既然都是政白兩方博弈的棋子,何苦在這種時刻惺惺相惜。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殷城的語氣有些漠然,「好哥哥做煩了。」又淡道,「說到底,媽最疼你,從小到大我被逼著照顧你不少事,也沒指望你回報什麼,」他頓了頓,「明明不是親生的,想不通為什麼這麼上心。」
他抬起頭,仔細觀察著殷姚的神色,扯了扯嘴角,「看來是已經知道了。也好,我承認,確實有自己私心,沒考慮什麼後果。但你執拗卻怪不到我身上,」殷城輕描淡寫道,「要怨我也可以,但也得明白,家裡這麼多年沒對不起你任何事,一筆一筆論起來,算兩清。」
「哥。」殷姚輕輕地問,「是你,替政馭往國內運的毒,是嗎。」
殷城抬眼看他,沒想到殷姚會問這個。
還以為這嬌生慣養任性妄為的弟弟,會哭哭啼啼地控訴質問,問他怎麼毀了自己一輩子。
他不由得有些狐疑,發現許久不見,殷姚好像確實,變了一些。
殷城並未回應在他看來無足輕重的殷姚,只對政遲沉聲道,「政董,我來投誠也是為了自保。具體如何,您既然清楚,我也不多贅述。政馭現在失聯有段日子了,跟著白燮臨生死未卜,我手裡的證據夠您翻案的。我要的也不多,算不上勒索,您既然願意見我,就說明有自己的考量,萬事可商量。」
殷姚聽他這麼說,垂下眼,「哥……」
殷城卻有些不耐煩,「姚姚,我和政董談事情,還輪不到你說話。」又蹙著眉,指責道,「你給家裡添的麻煩還嫌不夠多。」
說到底他也是怨的,雖然是他做的第一個推手,但要不是殷姚自己把不住心,也不會搞成如今這樣,是咎由自取。
殷姚聽見這句,臉白了白,許久,輕輕道,「說得對,我確實對不起家裡。」
「你知道就行了,也不枉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