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聲音重複:「流產......」是了,那個時候他極盡羞辱的將容與趕走,他惡劣至極的威脅容與若是再看見他,就找人搞死他......
容與怎麼可能還會留下他的孩子......
他跟容與的孩子......沒了......嚴之畔體會到了什麼叫錐心刻骨的疼。
「病人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懷孕,後來知道了檢查結果倒是沒有特別大的反應,掛完鹽水後原本都出院了,不知道怎麼又回來,問能不能打掉。不過當時手術較多,我就幫他預約了三天之後的手術。」醫生再次看了一眼看診單,繼續對嚴之畔道。
見醫生說完,護士補充道:「我知道,他在醫院門口接了個電話,剛好我從那兒過,聽到好像是他的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吧。掛了電話就又回醫院了。」
工作......應該是他接到了被開除的電話。正是這通電話,把容與對他最後一點感情消磨殆盡了......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不過後面沒有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別的醫院做了......」醫生嘀咕了兩聲,可惜嚴之畔並沒有聽到。
醫生和護士的話宛如死神的鐮刀,刀刀都在割他的肉,讓他痛不欲生又不得解脫。他的喉嚨口緊緻,乾澀又疼痛,如同吞了把刀子,說不出任何話來。
嚴之畔在這一刻升起了無盡的頹唐,他終於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也終於知道什麼叫悔之晚矣。
他失去了容與,更失去了他和容與的孩子......
嚴之畔再也忍不住,以手掩面。醫生和護士察覺了他情緒不對勁,不明情況,對視了一眼後,起身離開,將留給嚴之畔。
站在門口的謝炎見他們出來,微微頷首,對他們表示致謝和致歉。
不知過了多久,站在門口的謝炎腿都站酸了,診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嚴之畔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什麼都沒說,但謝炎根本不用去體會,只有肉眼,就能看出嚴之畔的情緒有多糟糕。
他的雙眼布滿了紅絲,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痛。原本工整的領帶領口散亂開來,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不知怎麼弄的,被壓的皺巴巴的,手上的真皮手套也只剩下一隻被他握在手裡,另一隻不知去向。
他明明沒有特別的狼狽,但只要是個人,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頹廢、萎靡和已經崩潰的情緒。
謝炎莫名有點兒心慌,自嚴之畔繼任嚴氏總裁之前他就跟著嚴之畔,這麼多年過去,何曾見過嚴之畔這樣?心裡的震顫讓他趕緊迎了上去,想要扶住嚴之畔。
但嚴之畔卻把他推開了,「回去吧。」嚴之畔疲憊的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沙啞的厲害。「別管我。」
說完,不顧謝炎擔憂的眼神,自顧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