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霽閉上眼,感覺萬分想死,複述道:「他前兩天喝多了說我每晚睡覺都抱著他,還對他上下其手,但我沒當真,以為是酒後胡話……現在看來…八成…九成……不……絕對是真的…」
「也許並沒有這麼誇張,你可以問問這位室友到底是什麼情況。」醫生建議道。
「我不敢,會丟臉死的。」林初霽來回呼吸了好幾次,亂糟糟的大腦終於理清了一丁點思緒,「他既然沒有跟我挑明,是不是說明沒有特別嚴重?」
光是想像跟謝琰攤開講這件事,林初霽就已經開始覺得頭皮發麻。
再回想當初,他口口聲聲說謝琰晚上試圖捆綁自己,就想穿越回那個時候捂住自己的嘴。
啊啊啊啊啊,這真的太要命了。
他真想鑽進謝琰腦子裡把關於自己的記憶全部挖掉。
「我不是你室友,無法代替他回答。」
魏醫生看他表情精彩紛呈,低頭敲著診斷,「我給你開點氯硝西泮和阿普唑侖,你拿回去試試,如果有任何不良反應就微信找我。然後建議,加上心理治療一起,雖然你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事,但顯然噩夢讓你情緒不穩,需要疏通,可以嗎?」
林初霽點了點頭,仍然恍惚,滿腦子都是謝琰戲謔的表情。
實在沒人商量,病急亂投醫道:「醫生,問個跟病情無關的話,如果你室友每天抱著你睡覺,你會怎麼辦?」
魏醫生聽笑:「你讓我站在醫生的角度還是朋友的角度回答。」
林初霽結結巴巴:「朋友吧,你設身處地代入一下。」
「僅個人意見,如果是我喜歡的人這樣呢,我應該無所謂。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我也不會一開始就揭穿,給他錄個十來次的視頻,再一股腦拿去嘲笑他,還挺好玩的。」醫生慢悠悠道,語氣十分。
林初霽兩眼一黑。
這兩種情況,一個比一個可怕。
謝琰那麼喜歡拍照,不會真拍下來了吧。
林初霽突然回想起船上有人闖進房間那次,謝琰的確是錄了視頻,還接二連三社死了好幾回。
當初還以為是喝了假酒忘記了,現在看來,那次是每個夜晚的常態。
如果他手上握著自己大把大把社死的把柄……
天吶,那和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別。
林初霽渾渾噩噩起身,鞠了個躬:「謝謝您,我去找顆樹蹲著自閉一下。」
醫生覺得這小孩真是挺可愛的,笑著點出自己的二維碼:「加我吧,有什麼情況找我就行。」
林初霽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明明是晴朗的傍晚,卻覺得晴天霹靂。
社恐究極恐怖事件出現了,夢遊到室友床上,謝琰每天早上醒來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心裡估計都笑翻了天。
既然他沒挑明,應該…不嚴重。
不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反正吃了藥,以後也不會再發生同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