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崔芄拿出隨身帶的小本子,一邊快速觀察死者遺體,一邊用簡易碳筆迅速記錄……寫的東西,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走吧。」他速度很快,並未耽誤多久。
屠長蠻頭前帶路:「咱們悄悄的,別說話,外頭有巡查隊,頭兒你看著點,別叫崔郎被發現了……」
武垣:……
你在教我做事?這種事用得著你說?
他直接把崔芄扣到懷裡,腳底騰挪縱躍,也根本用不著屠長蠻帶路,自己選擇著陡峭視野和陡峭路線,直接且快速的到了文書房外。
屠長蠻看看空無一物的周遭,他話甚至都還沒說完。
得,有十三郎在,他操的什麼心。
他輕輕打了下自己的臉,自己躲著巡查隊視線,往文書房去了。
也不用他安排提醒,武垣和崔芄到了文書房,很快找到了該找的東西,翻開來看。
武垣速度很快,崔芄也不慢。
「有些奇怪啊……」
崔芄說話的時候,屠長蠻也已到了文書房,確定了他看過的東西,有點興奮:「是不是是不是?我當時看到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場勘查記錄里說,厲正初房間桌子上有兩個茶杯,是乾淨的,沒茶沒水,卻並不是扣在茶盤裡,床頭有個空碗,碗底有一點點褐色殘渣……」
「空碗裝的肯定是安神湯,湯藥熬的再好,總會有一點點渣,厲大人睡覺前絕對喝了,桌上兩個茶杯,明顯是在招待客人,厲大人睡前房間裡曾來過人,大概這個客人很渴,或者他們見面的時間稍稍有點長,杯里的水喝完了,但因為時間太晚,厲大人並沒有自己收拾或讓下人進來收拾,就這麼任桌子如此,第二天清理不遲。」
當然也可能是故意把茶杯倒空了,可如果這樣,為什麼不順手扣起來,做成沒被使用過的樣子?
屠長蠻感覺還是自己現在的猜測更靠譜些。
崔芄:「厲大人身上穿的是寢衣。」
屠長蠻:「所以這個客人來的很晚啊!他把人送走後沒精神了,才沒收拾,喝了安神湯就睡了!」
崔芄:……
屠長蠻:「我……說的不對麼?怎麼這麼看著我?」
武垣:「深夜相見,身著寢衣也未覺失禮——這位客人是個熟人。」
屠長蠻這才懂崔芄的意思。
「熟人作案啊……」他嘶了一聲,「厲正初是一個人到長安來的,家人皆未跟隨,都在老家,下人都是來了長安才買的,為官交際也是來長安後的事,他哪來的熟人?」
可以夤夜相見,寢衣不覺失禮,怎麼也得是認識很久,信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