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人沒來,這幾日也沒見身影,因為事涉品仙閣,太多事需要她配合調查,她沒親手害過任何人,只是被脅迫做事,此次又立有大功,日後肯定沒什麼問題,就是最近幾日,很忙很忙。
而且一般做遺體修復,崔芄都是不太建議家屬在場的,會非常傷心難過。
也就是屠有點空,見所有人都忙,就他會躲閒,乾脆過來幫崔芄置辦年貨,但是他平時心大,很難一時間想的仔細周全,記起了這個,忘了那個,東西就……一點點往裡搬,來來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跑的多了,歇腳喝茶的次數也多,嘴也碎。
「那范志用怎麼能是十三郎大伯的人呢……」他實在忘不了知道這個消息時的震撼。
崔芄正在給遺體做最後的填充工作:「你不是意外截到一個紙條,給十三郎看了?」
算是知道這件事比較早的。
「可我那時也沒想到這個啊,」屠長蠻都感覺有點沒臉,「你和十三郎厲害,能瞬間領悟,我不行啊,截了這麼重要的紙條,除了做證據,最後都沒幫上什麼忙。」
「能做證據不是挺好?」崔芄垂眸幹活,沒看他,「不然人不是更容易脫罪?」
「倒也是,」屠長蠻捧著茶杯,面色嚴肅,「罪大不大吧,只要有錯,就當罰。」
而且人這麼一關,十三郎日子可不要舒服太多,以後所有地方橫著走,幹什麼都能隨心所欲了!
小院靜謐,風也輕柔。
屠長蠻慢悠悠喝著茶,看著崔芄幹活。
其實這一次整個遺骸處理工作他都有看到,眼睜睜看著一副骨頭架子從鬆散到有了支撐,慢慢的像個人,慢慢的……就是一個人。
崔芄好像在施展什麼仙術,在這些骨頭上重塑一個人,予他筋骨,予他血肉,予他鮮活面容,好像吹一口氣就能活過來。
他現在已經能看到,躺在板子上的人,生前該是一個很俊俏的年輕郎君,眉目秀雅,氣質不凡。
「你這手本是從哪兒學的啊……」
屠長蠻覺得不行了,再看兩眼,他都忍不住要屏住呼吸了,真的太像活人了,他頭往房間的方向探了探,指了指桌上寫的那本《往生錄》,還有打開的小黑屋,桌上放著的牌位:「我要是努力翻一翻這本書,虔誠的去敬個香,是不是也能學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