檣木這樣的木材,再妥當不過,珍貴難得,木料結實,宮裡沒規定逾不逾矩,義忠王身份貴重,應該也用得。
這時候,宮裡還未修繕祭廟,木頭仍在庫里堆著,薛家覺得還可以努力一回,專程包了銀子,去王府長吏家中拜會。
薛三爺道:「大人,鐵網山那邊的檣木使不得,小人還可去別處尋,現下已經找好一處,年底就能送到。」
長吏收下禮物,總算肯給他一個好臉,順便提點他一回。
長吏冷笑道:「你這廝好沒規矩,太子殿下已經要用檣木,你該去尋其它木材,不必再用那種!」
長吏心底鄙夷此人見識,無論太子要用檣木作何,哪怕劈柴燒火,現下義忠王府都要迴避,天下又不知只有這一種木材?
薛家人惴惴離去,過了幾日,王府來人:「王爺說,那樁差使你們不必忙,今後朝廷自有安排。」
禮部有人操持宗親婚喪大事,義忠王主意向來有一出是一出。
薛蟠父親頗為沮喪,忙活大半年到頭一場空,王子騰反而專門找他過去勸解:「罷了,聽說義忠王府里一個姬妾有身孕,興許……」
王子騰冷笑:「興許王爺不想死了。」
薛蟠他爹大驚失色,他剛剛聽到一件大事!
登時手腳冰涼手心冒汗,抬眼看王子騰。
王子騰比出一個殺頭的手勢:「今日我們的談話,還有你打過檣木主意的事,不可再讓人知。」
薛家三爺只顧點頭,心裡竊喜,王子騰肯和他說這麼私密的事,將來肯定會給他更多賺錢的好事,這回兩家才算是真正一艘船上的人。
王子騰灌下一杯茶,又問薛蟠他爹:「你知不知,向太子獻木材的陳家和林如海關聯多深?」
此事有幾分詭異,陳家的奶奶,是林家服侍多年的下人,王子騰不得不多想。
他一直覺著林如海在官場上不會辦事,又蠢又硬,要不是祖上積德,哪裡有如今成績。
若他有林如海的起點,將來少不得封王拜相。
薛家人道:「不太明了,似乎只有年節送禮的交情,沒見他幫林家辦過大事。」
敏銳的直覺告訴王子騰,此事肯定與林家有關,林如海到底算不算太子的人?
不得不說,他是有些嫉妒林如海,此人的官途比王子騰順遂太多,甚至不用自己幾番籌謀,不必前後逢迎,就能做到三品大員的位置。
王子騰想要起來,不知道花去多少的心思,前後走過門路,能屈能伸,偏偏林如海有宮裡面的旨意,往高位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