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裡面略微安靜下來,賈元春才出來和哥哥說話, 賈珠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母親糊塗啊!」
就算賈珠是王夫人生養,他也覺王夫人這件事情做的荒謬, 怎麼能憑旁人老媽子一句話就認定林家兄弟因為找姑娘和別人打架,只要仔細一捋, 就是薛家人逃避責任找的藉口。
就連東府那邊都沒這麼胡鬧, 賈珠不好明說, 母親的做法小人之心, 眼看妹子就要出嫁,母親是個糊塗人,元春出去婆家日子會不好過的。
賈元春瞪他一眼,哪有兒子如此說母親的:「大哥哥……」
賈珠這才緘默不言。
等到晚間賈政回來,沒問王夫人身子的好壞,只把幾個孩子都叫道書房狠狠一頓。「以後什麼薛家,少讓進門!!」
賈政也顧不得給王夫人留什麼顏面,傳出去都是家醜,顯得二房人品低劣的家醜,林如海在朝為官,被不相干的人家攻訐,他作為林家兄弟的二舅,這些陰司竟然是他屋裡無中生有,賈政覺著很丟臉!
天黑了,榮國府各處巡夜以後,每個院子裡都安安靜靜等,崔氏這邊剛換衣裳要睡覺,外面又有人來。
她披上衣裳出去,取對牌,賈赦見這麼晚不消停,也披著衣裳起來又問:「怎麼回事,大半夜的還要奶奶出去。」
崔氏趕著賈赦進屋:「寶玉他娘心口疼,吃了藥還不好,取對牌去請太醫。」
那件事情賈赦回來才聽說,可惜老太太早發過火,他沒能火上澆油。
聽奶奶提起來王夫人心口疼,要請太醫,賈赦毫不客氣冷笑:「她那是心病,尋常太醫怎麼能治得?」
崔氏嗔怪看他一眼:「老爺少說幾句。」
賈赦委屈,咕咕噥噥躺下。
想到崔氏的兩個兄弟,平常並不像王夫人家那一位妹妹走動頻繁,本身崔家不富裕,禮節往來也是尋常物件,比不得薛家捨得花錢,下人肯定一來二去說話很不好聽,都見錢眼開,崔家兩位舅爺都只是六七品小官,榮國府好些下人都不放在眼中。
賈赦又道:「前個我問璉兒,兩個舅舅可要幫襯,他們都不要。」
崔氏笑了笑:「老爺有心,我那兩個兄弟資質平庸,幫襯了也沒什麼大用,他們現在就很好,只要任上不出大錯,我就心滿意足了。」
賈赦見妻子如此,也不好再問,先前已經被拒絕過多次,按理榮國府願意出去撈上一撈。崔家兩位舅爺指不定就能去個好地方。
好在他們始終是榮國府都姻親,目前也不會有人特意為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榮國府那出鬧劇被悄無聲息壓下去,忙忙亂亂預備賈元春的婚事。
而揚州府的小黛玉日子十分孤單無聊。每日裡就只她一人去上學,一人回來。
不過冷先生倒高興,只要教導黛玉最好,省得兩個哥哥來了院裡不清淨,他還要分心去給他們看文章。
過了午,黛玉早早的乘馬車回家。
路過蘇家大門口,馬車停下來。
黛玉從身邊捧起一個竹編小食盒,這個時候,多半蘇家老四又出來遛彎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