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兄弟不顧,熱臉貼旁人冷屁.股,想想誰是你親兄弟!」
探春只當沒聽見,低著頭往榮禧堂方向去。
黛玉和寶玉吵架肯定瞞不住長輩,小輩間偶有口角是尋常事,賈敏樂得見黛玉和寶玉有隔閡。
寶玉真是一個沒看住,就往姐妹屋裡鑽,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歲了?
回到家,賈敏剛開口想仔細問問今日寶玉和黛玉究竟為何吵架。
黛玉一副不想提的模樣。
「夏蟲不可語冰,我和他說不通,說不通便不說。」
賈敏見女兒不想提,就沒再問。
而後寶玉果然找回來同探春道歉,探春不曾說什麼,跟著王夫人各處吃年酒,光是王子騰家就去了三回。
過年寶玉最是無趣,每日吃酒聽戲,和一群男子在一起。
那就是泡在鬚眉濁物中,真把自己也弄的渾身腌臢氣。
自從襲人那事以後,寶玉身邊親近的丫鬟和小廝都換了一個乾乾淨淨。
起先的李貴,茗煙等人,和寶玉自小一起長大,最明白寶玉的心意。
先前還有個會給寶玉找話本的,也被賈政命人打了一個半死。
想到二老爺的棍棒,就算對著二爺也不手軟,給他們銀錢吃穿的又不是賈寶玉,當下那些小廝沒膽子領著寶玉亂來了。
寶玉想四處逛逛,還想出城去看秦鐘的墳,想去看廟會,小廝們不敢,只能讓寶玉騎著馬,牽著他在城裡鬆散的街道逛逛。
賈寶玉騎了一路馬,又要下來走動,小廝把寶玉抱下馬。
人都沒站定,就見一個頭髮蓬亂的女子撲上來。
「二爺,二爺救命,二爺救命!」
寶玉被嚇得手腳冰涼,趕緊往後面躲。
幾個小廝攔在跟前,對著那個瘋子破口大罵。
「哪裡來的髒婆子,還不快打出去!」
「打回去!」
那女子撲通一聲跪在灰泥地上,磕了一腦門灰:
「二爺,我是襲人,我是襲人啊!二爺救我。」
上一個街口花襲人出來倒水,從巷子口看見寶玉,把水盆一扔,悄悄跟了一路,好容易尋得機會相認,要是讓媽媽知道她悄悄跑出來,肯定免不得一頓打。
而今能救她的,只有寶玉!
若是先前茗煙那一群小廝,肯定認得襲人,這一群當中多半不太認得。
就算聽過這個名字,只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