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安回身從木匣取來對牌,交給回話的媳婦:「你去庫房取幾樣合適的藥材送過去,人參用上好的。」
那媳婦接過對牌,和屋裡的兩個丫鬟一起去了。
黛玉拿起銀剪刀:「何必呢,我瞧著也是考不上的樣子,若珠大哥像是寶玉一樣,興許還少受幾回苦。」
黛玉看過賈珠的文章,也不知缺了什麼東西,十分生硬,半點沒有靈氣,有時只會引經據典,堆在一起不知所云。
霍雲安把針線籃子拿到跟前,挑了一塊墨綠的綢子角:「你心直口快,若去那邊府上,可不能說。」
黛玉撇了撇嘴,她當然不會亂說,但那些事情,又不是她少說幾句,珠大表哥就能中的。
這樣一回回的去受罪又何苦,鄉試那幾日又不是好熬的。
黛玉心裡暗道,也是二舅舅沒考過,所以半點不知心疼孩子。
林家送藥過去,第二天又有人來報:
「珠大爺昨個兒咳了一夜,今早就咳血了,好在太醫院的張太醫用藥又扎針,當下已經好多了。」
打發人回去,林珺也忍不住磨牙:「什麼咳血,我看是鬱結於心,嘔血才對。」
賈敏難得沒有訓斥老二,反而露出愁容:「唉!珠兒還年輕,何苦來哉。」
她這個當姑姑的也覺得賈政把人逼得太緊,又沒有立場去勸,畢竟她從丈夫到兒女,讀書都極有天賦。
林如海還說,若黛玉能進考場,也能考個狀元出來。
賈敏去勸,反而像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榮國府里不太平,探春這一旬沒有出門參加雅集。
黛玉心裡空落落的:「今次探春妹妹沒來,似乎少了什麼。」
湘雲在旁邊,剛剛把今日新得的詩文謄抄好:「她心裡肯定不好受。」
霍雲安剛剛支使著人收拾好外面的桌椅果碟,掀了帘子進來,笑著問黛玉:「你不是說給那一位下帖子了,怎麼不來呢?」
黛玉專門給未來的二嫂下了帖子,可惜人沒來。
湘雲站起來,活動著手腕,一副這你們便不懂的樣子,好心指點:
「人家馬上就要給你家做媳婦了,這時候是不出門的,安心呆在家裡繡嫁妝呢!」
湘雲不知江南那邊是什麼樣的章程,反正京城歷來如此,她的婚事還遠,家裡都時常以這個為由不讓她出門。
林家二哥的婚事,就在年後了!
霍雲安一笑,對著黛玉道:「我問過你哥哥,衛家的公子也是個極妥當的。」
湘雲登時羞的臉通紅,握著臉:「好端端的,說他作甚,怎麼不說說林姐夫,他還不知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