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從胸腔吐出那口鬱氣。
「樓下老太太養的貓咪,叫起來很煩人吧?」明亮的年輕男人聲音從後面響起。
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斷,對他來說可謂是驚悚。
蘇格蘭幾乎是激靈了一下,然後才穩定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回頭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波本。」
金髮男人雙手抱胸倚靠在門邊,他身後的公寓門打開著,露出布局簡單的一室一廳。
波本衝著屋子裡揚揚下巴:「進來聊聊?」
「不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蘇格蘭嘴上說著話,右手卻在身側快速打了幾個手勢。
[有監聽。]
「行啊。」波本瞭然地收回視線:「聽琴酒說從此以後就換你照顧那傢伙了?」
波本哂笑道:「那傢伙相當不好伺候,挑食又事多,你可小心別把人養死了。」
「事多?」蘇格蘭重複了下,在他的印象里haru的性格無論如何也和這個詞掛不上鉤,那波本突然這樣說,是想要提醒他什麼嗎?
「白天的時候要拉窗簾,屋子裡不許有光;晚上的時候又要點亮所有的燈,睡覺的時候也不能關;和他玩牌必須戴假髮和美瞳……」波本說到最後的時候,用充滿隱晦意味的目光看向蘇格蘭,加重語氣說:「真的讓人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傢伙。」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借著抱怨的口吻向他透露香取晴的近況,但蘇格蘭還是忍不住的蹙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爆/炸的時候,把腦子炸壞掉了。」
爆/炸?
「你不知道嗎?」波本挑眉:「哦,對了你那時候還在緬甸沒回來,所以沒聽說這件事。」
「去年十一月七日發生在東京市區的爆/炸案,當時因為牽扯到組織,而且還鬧地沸沸揚揚,所以才派出琴酒去收拾殘局,結果把這傢伙從爆/炸現場帶回來了。」
蘇格蘭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目光有些不著實處,輕飄飄的像是隨時都會被吹飛的紙片:「這就是他失憶的原因嗎?」
「或許吧。」波本不能再多說了,在監聽設備下傳遞信息,本來就已經冒著暴露的風險:「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就自己去查好了,問我的話可是要收費的哦。」
「不用了。」蘇格蘭後退半步,看向身後那扇老舊的防盜鐵門,鐵門上棕色的油漆剝脫,露出下面深紅色的鐵鏽。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會去查清楚……」蘇格蘭的眸色漸深:「關於他的每一件事。」
不過現在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情。
「不過現在拜託你告訴我另一件事。」蘇格蘭換了副更誠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