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手越快,它遭受的痛苦才會越少。」宮野志保垂著睫毛處理白鼠,把新鮮肝臟完整取出,溫熱的小鼠屍體逐漸變冷:「它生命的意義就是向我提供藥物反應後的肝臟細胞,這是它的使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使命,它不會比它的同伴多活三個月……」
「不用向我解釋。」香取晴打斷女孩不知道是說給他,還是說給自己的話。
宮野志保把新鮮肝臟研磨液放入離心機,聲音有種刻意的冷硬:「你盯著我看了很長時間,眼睛中有種看流浪貓的憐憫,我以為你是在可憐老鼠,實際上是在可憐我嗎?」
「……」這孩子對別人的情緒未免也太敏感了。
宮野志保垂在兩側的手逐漸攥緊,耳根浮起羞恥的紅色:「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這到底是在和他解釋,還是在給自己洗腦啊。香取晴嘆氣,所以他才真的很難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啊,永遠複雜的像是系了死結的毛線團,宮野志保嘴上說著自願進行研究,卻又把這件事當作是禁忌,不允許任何人戳破她脆弱的自尊,像是只炸成團的刺蝟。
「不是在可憐你。」香取晴面對著這個和明拉有幾分相似的女孩,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只是在想我的妹妹,和她相比,我覺得你很幸運了。」
「能被組織撫養長大,還能到國外接受良好的教育,學習的學科又恰好是你有天賦且喜歡的,在金錢方面組織也從不苛待你……別否認,我上周看到你的名牌包了。」
事實再次證明,香取晴根本就不會安慰人。
宮野志保的眼眶迅速變紅,指甲死死的掐進皮肉,這個傢伙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她在國外的每一天,都在擔心因為成績不佳,她們姐妹而被組織放棄,這種情況下,她對研究的熱情也早就被消耗殆盡,變成了對組織的無盡恐懼。
如果有選擇,她寧可是和父母還有姐姐在一起,過貧窮但普通的生活!
「這種生活,如果你羨慕的話,我不介意和你妹妹交換!」
「……算了吧,就算她還活著,明拉也不敢殺小白鼠。」
宮野志保猛的愣住,渾身燃燒的怒火像是被人潑了冷水,情緒一片茫然,說不出話來。
香取晴歪頭看著她,目光的焦點卻飄乎不落實際:「你也不用那副表情,我其實也是這幾天才想起來的,之前雖然隱約記得她不在了,但卻不記得是怎麼回事。」
「她的母親是妓/女,她的父親是KTV的老闆,但是也不承認這個女兒,她從來都沒接受過什麼好的教育,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海邊,因為聽我說了一個盜版的海的女兒,但是到死都沒能去成。」
「抱、抱歉……」宮野志保咬著下嘴唇,和對方比起來,她的經歷似乎也不過如此,她的痛苦也變得幼稚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