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市中心,公安辦公大廈。
電梯抵達頂層,宮野志保跟在降谷零身後走出了電梯。
頂層的面積比樓下小很多,但採光很好,即使現在是陰天,宮野志保也能想像到,在晴天的時候,陽光會穿透走廊的超大面積斜坡窗戶,落在紅木門和走廊的明星警察展板上,讓這裡看起來端莊、正直、光明。
可惜現在是陰天,這面巨大的玻璃窗,讓烏雲好像壓在人的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門裡似乎有悉悉索索的討論聲,聽起來不像是人聲,反而如同老鼠啃食木頭的聲音,讓宮野志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在降谷零敲門後,所有聲音瞬間消失,幾秒鐘後,傳來一個雄厚的中年男聲:「進來。」
降谷零推開門,這是間會議室,屋子正中央是張紅木桌,桌子兩側坐著十幾個人,都穿著正裝,有男有女,年紀最小的看起來也有四十幾歲,都板著臉看著門口的方向。
唯一在笑的,是剛才讓他們進來呢那個中年男人,坐在長桌的盡頭,眼睛眯縫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降谷來了啊。」
降谷零:「大里委員長。」
這位……宮野志保再次看了對方一眼,這就是那幾位先生中的其中一個。
降谷零皺著眉,態度甚至還沒有面對管理官時尊敬,但大里遼太郎看起來並不在意,依舊還是笑眯眯的,問:「我聽吉川說,你有事要向我直接匯報,是什麼事啊?現在這裡都是自己人,你可以隨意說說。」
降谷零剛想開口,大里遼太郎又轉頭對旁邊的人笑道:「這是我們警界新星,今年只不過二十九歲,已經立下了好幾件功勞,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前途無量啊!」
「啊。」那人很快接話,意味深長地把視線投向降谷零:「我看倒未必,年輕人嘛,功勞什麼的倒是次要,還是穩重點更好,做該做的事說該說的話。」
長桌兩側的人,都露出了那種莫名的笑容,那種自付為前輩看著不懂事的後輩的瞭然笑容,仿佛每個人都在說:看吧,很快他就會變得和我們一樣了。
降谷零垂在身側的拳頭緩緩收緊。
該做的事、該說的話。
什麼是該做的?又有什麼是該說的?
和他同生共死過的朋友們還在危險中等著他,難道要他閉上眼睛,捂著耳朵也坐到長桌邊,沉默著得到權力,沉默著失去某些重要的東西,這是他想要的嗎?
不,如果他想要的是這些,那他當初甚至沒有必要和那個男人鬧翻,違背對方的意願考取警校。
降谷零咬字清晰:「大里委員長,關於香取搜查官的一一七案,我認為仍有疑點。」
淺井別墅區爆/炸案發生在七年前的十一月七日,也是在同年同日香取晴和公安失聯,從境外返回日本出現在爆/炸案現場,被調查組認為是整件事的開端,所以被命名為一一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