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靳衡知道,他知道陆弈卿是真的想死,那一通电话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做最后的诀别。他是真的不打算活下去,真的要把孩子一起带走,再也不要多看他一眼了。
靳衡一想到这些心头就像被压了无数块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问:“医生,我能进去和他说说话吗?”
“他虽然昏迷,但却是能听见我们说话的,你别刺激他,如果能激起他的求生欲就最好。”医生说:“再好的医生也治不了心病,你去试试吧。”
靳衡穿了全套的信息素隔离服,做好了消毒后才进了ICU病房。
陆弈卿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要很仔细的看才能发现被子下轻微的起伏,他受伤的右手用特殊的器材固定在身侧,上面缠满了纱布,医生说那只手掌里有二十九颗钢钉,靳衡不敢想像那得有多痛,他想到陆弈卿以后动一下手就要体会一次钢钉与骨肉相互摩擦的痛楚,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没有受伤的左手也没有好多少,手背上长期扎针已经浮起了一小片淤肿,比他小臂上狂打信息素的那一块地方还要惨烈几分。从那些针孔里注射进的药物维持着omega和孩子的生命。
他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数清陆弈卿的睫毛有几根。
他浑身是伤,靳衡只敢用手指碰一碰陆弈卿的无名指。
靳衡和陆弈卿谈了七年多的恋爱,却一直没有想起要买个戒指套住他,所以现在他快要抓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