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合欢特意将身子往时卿面前倾,头几乎转进他的怀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装满喜悦忽闪忽闪的凝视着他。
鼻翼间梅香扑面而来,时卿忙往后退一步,心竟在方才不觉多跳了几下,藏在袖里的手轻轻握住:
“姑娘莫越距。”
合欢眸子闪过失落和受伤,嘟着嘴委屈的垂着头道:“道长是不是还在生欢儿的气。”
闻言时卿微微蹙眉轻声道:“何气之有。”
合欢见他错开她准备离开,赶忙伸出手拉住他有些微凉的大手,起料时卿像是避邪祟一般将她甩开。
合欢再次攀上,眸子里泛起雾气,时卿有些心燥想要呵斥却在对上合欢那双委屈的眸子时口中话未能说出。
合欢见状眼睛顿时亮起来,好似黑暗中绽放着炽热光芒,这样的光让时卿一时失了神,心中咯噔一声。
“那日我不是有意伤妖,只因它们太过分竟这般侮/辱道长清白,欢儿生气,事后欢儿有反省自己,深知自己错了,只是欢儿是无意之举,道长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发誓日后绝不沾染血腥。”
说罢怕时卿不信,举着手指发起毒誓来,时卿叹口气,眸子移开看向一边道:
“我并未生气,一切皆由贫道而起,姑娘何错之有,如今也到皇城,早些了结凡事转世去吧。”
合欢心中一凉,心中苦涩不已,牵强的扯出一个淡笑:“道长,欢儿可以……”
“莫要多说,勿要贪恋凡尘。”时卿闭着眼不去看合欢,狠心的说着。
合欢不甘心,她只觉得自己被冰冷包围着喃喃道:“我并不贪念凡尘,自始至终我只贪念一个你而已。”
时卿身子一顿随后松懈下来,他落座静静的吃起早膳,不在理会合欢,合欢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看着时卿吃。
开口道:“道长一心以渡化邪祟为己任从不滥杀,如今欢儿执念因道长而起,道长是否该渡化合欢一番。”
时卿夹菜的手一抖,脸上看不出波澜满脸平静,未回话,合欢垂着眸继续说道:
“洞中几日欢儿想了很多,欢儿起初只以为对道长是依赖之情,可看着道长昏迷不醒欢儿只觉心痛及慌乱。
我怕道长一睡不起,我怕再也见不到道长,我怕这世间只留欢儿一人,从前没有遇见道长时,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只能当个游魂,直到道长出现。
你对欢儿的好,你对欢儿的宠,种种件件让我不断沉沦在这样的温暖之中,我不想转世,只想陪伴道长左右。”
合欢独自说着,时卿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静静的用膳不闻两耳事,合欢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什么,最后也只能气馁的呆坐在一旁。
时卿放下筷子,眸子毫无波澜,只有无尽的平静和淡漠,他直视着合欢道:
“姑娘,该启程了。”
合欢垂丧着头跟在时卿身后出了房门。
时卿的动作很快,几经询问短短两日便打听道那县太爷一家,这数十载时间,那家人竟在皇城中谋取到刑部侍郎一职。
…………………………
“二师兄,你瞧那不是大师兄吗?他也来皇城了。”
客栈里一群白衣男子围坐在一张桌前吃食,此些人正是和时卿分开多时的梁飞等师兄弟。
梁飞喝下一口酒后眸子讪讪的看向角落安静坐着的时卿,蓦然他眸子一顿,饶有兴趣直直的看着时卿对面的女鬼。
这边合欢感觉道一股视线,缓缓转过头,清绝的脸显现在梁飞眼中,他眸子闪过一丝惊艳,合欢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收回眼神规矩的的坐着。
“你们瞧,有只鬼跟着大师兄,这鬼长得还真标志。”
其中一个男人好笑的说着,眸子里的惊艳还未散去,梁飞悄然开启天眼,看着合欢周身环绕这的赤金色光芒勾唇一笑暗道:
“竟是个被血供养的功德鬼,有趣。”
面上却皱眉正直的看着师弟们严肃道:“好了,大师兄定有他的主义,赶紧吃饭吧,今日我们还得去赵府驱邪。”
那被说的弟子不满的低声道:“二师兄总是这样维护大师兄,万一那鬼是大师兄养的呢,他岂不是走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