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把贾赦拉了起来,慢了一会的贾政进来,也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不孝子贾政给母亲请安!”说罢又是三个磕头。
红叶依旧亲自把贾政扶了起来,兄弟俩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多了。
兄弟俩止不住的兴奋,目光落在各自的妻儿身上,红叶唇角也溢开一沫笑意,“行了,去见你们的妻子和儿子。”
贾赦性子活泛许多,对妻儿的感情也相对外放,贾政就内敛多了,不仅仅是他自己内敛,对待妻儿更是‘爱在心口难开’那种。
红叶看着大厅两边不同的景况,内心也有几许波动。
贾赦走过去,那是直接握住了张氏的手,在张氏带着几分羞涩的表情下,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抱起了贾瑚,贾瑚不嫌弃父亲几乎只看得到一双眼的脸,欢喜地抱住父亲的脖子,父子俩别提多高兴了。
贾政走过去,矜持地坐在与王氏相连的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道:“太太辛苦了!”王氏有几分忐忑,把儿子往前一送,“我不辛苦,老爷出门在外才是辛苦万分,珠儿这是你父亲。”
贾珠现在记忆不行,可不认识三个月前的某某些人。而且被祖母释放了天性之后,贾珠脾气还不小,当然若是大人板起脸告诉他,哪些事情不能做,他也会听的。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人是谁?好丑,贾珠立即把脸埋在母亲怀里,撅着屁股就是不面对父亲。
贾政眼角余光看到大哥和侄子父子温情,再看己方,儿子还嫌弃他,顿时又有几分郁卒。
王氏好说歹说,贾珠才露出脸,狐疑地看着胡子大汗,“爹爹?”
贾政立即咧嘴笑了起来,高兴地应了一声:“诶,珠儿,我是爹爹。”说罢伸手就把贾珠抱了过来,贾珠似乎发现了新玩具,小手拉着父亲的胡子,嘴里嚯嚯有声。
在前厅待了一会,红叶打发他们各自回院子休整一下,再来荣禧堂一起吃晚饭。
成双成对,一家三口,确实值得羡慕,红叶想罢,顿时觉得自己矫情了起来,饮了一口茶水,便召见了大管家林业。
虽然能从书信中得知贾赦贾政在金陵的所作所为,但是还是不如亲耳听见来得清楚明了。
在主子团聚时,林业已经重新了解了府上的事情,在听到年前老太太赏赐下人时并未赏赐赖坚,却给他格外留了赏赐,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是面子的问题,林业心中越加踏实,看来赖坚是没法取代他的大管家之位。
林业看了一眼赖坚,赖坚这会耷拉着脑袋,心中是郁闷至极,听到老太太召唤,林业整了整衣襟,挺直了胸膛,又瞟了一眼赖坚,这才进了前厅。
“老奴给老太太请安!”林业恭敬地行了礼,红叶颔首:“起来,旁边坐下说。”
林业从最开始讲起,从两位老爷最开始的安分到中间的暴躁,再到最后的安之若素,娓娓道来,红叶也仿佛看见了两个儿子的进步。
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好,林管家做得很好,我很欣慰。你也奔波劳累了许久,今日就回去好好与家人团聚,歇息几日再上工也无妨。”
林业带着几分激动地道:“老太太已经奖赏于我,老奴不敢居功。况且,老奴离家许久,更应该早早上工,以免耽误府中的事情。”他既然回来了,老太太又没有卸掉他的职位,他还就不想给赖坚机会。
红叶回到荣禧堂不久,两个儿子带着妻儿分别到了,贾珠虽然与父亲混熟了,但是看到祖母,依旧欢腾地往祖母怀里扑。
红叶把两个孙子拦在怀里,贾赦张氏、贾政王氏各在一边。
贾赦又激动地跑到红叶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脚边放着一个小木箱,“儿子离家几个月,全凭母亲照顾静姝和瑚儿,儿子不知如何感激母亲,从上船之日到今日下船之时,儿子不间断抄写孝经为父母祈福,此番小木箱里的经文便是孝敬母亲的。”
红叶含笑,转头示意琉璃和翡翠收了小木箱,“好,老大有孝心,母亲很欣慰,母亲会摆放在佛堂,告知佛祖,这是我儿子对我的孝心。”
贾赦脸上止不住的高兴,母亲正视他啦!
贾赦过了,就轮到贾政。
贾政的话有些多,他不单说了感谢母亲照顾妻儿那些话,还讲述了他在金陵的方方面面,以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为自己以前的自大感到羞愧。
红叶扶起贾政,“老二能自省,母亲很欣慰。也怪母亲,以往不曾真正重视政儿的学业,以至于磋磨了这么长的时间,耽误了政儿。”
贾政眼眶有些红润,挺大一个人,还要上了年纪的母亲操心,贾政觉得自己是真没用!
这一晚,荣府的家宴虽然没有山珍野味、大鱼大肉,但是素宴,所有人也吃得津津有味,一家人其乐融融。
饭后,多话的贾赦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在金陵的所见所闻,免不得吐槽二弟的书呆子性子,还讲述二弟交上了两个朋友,一位年纪相当的教书先生,一位年纪小的秀才,简直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