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知道他是有意无?意地在丰富她的?人生。
况且这个方向,她没有理由拒绝。
“谢谢。”
“不客气。”孟恪学她略微生硬的?语气。
李羡脸颊发烫,看了眼?时间,将水杯和文件放回?桌上,撑手起身。
“快到你了么。”孟恪看向挂钟,跟着起身。阴雨天?气膝盖隐痛,他单膝用?力,虽然走路时看不出,起身时不能?很利索。
李羡注意到了,很快又移开视线。上次在慕尼黑也是,他不提,那么她不会问。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些隐秘的?、难以启齿的?过?往或故事。
“这个结束之后还有一个歌舞表演。”李羡说,“我还要再看看词。”
“嗯?主持词?”他拾起桌上资料,似乎有些意外,回?头?看她。
“对呀,万一忘词了岂不是要在台上罚站。”
“那就随便说点什?么。”
她诧异,“随便说?”
孟恪走近了,含笑将视线落下来?,嗓音低喃,莫名有些缱绻的?意味,“有些声音清透优雅,只要开口,台下就会惊艳。没人会在意内容,咬错哪个音,说错哪句话。”
李羡没由来?地觉得心跳加速,一粒橘子味曼妥思丢进苏打水里似的?,咕噜噜冒泡,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应,只仰头?看他,似嗔非笑的?。
孟恪掌着门。
走廊没关窗,气温不高,李羡先踏出一只脚,穿堂风灌进怀里,整个人冷不丁一颤,只有脚上他刚给她穿上的?高跟鞋还有些温度。
“怎么了?”见她顿住,孟恪问。
“话筒。”李羡提裙转身,去沙发前俯身拾起话筒,再次看向时间。
她拾起话筒之后没着急出来?,孟恪看过?去。
李羡虎口抵着话筒,手指紧了紧,她抿唇,笑吟吟地回?头?看他,“我记错节目了,应该还有点时间。正好有件事想要问你。”
孟恪松开把手,回?到室内。
“说。”
她站直了,笑说:“我想问你对婚姻的?底线有什?么看法。”
这个话题提得突兀,孟恪有些意外,走近了,将手头?东西放搭沙发靠背上,撑着手,抬眼?看她。
李羡觉得现在这个孟恪,才是她印象里他该有的?模样。
冷静克制,从容不迫。
最开始那次见面,彼时两个人互相还不认识。
她结束相亲宴,从曾家人一起从包厢里走出来?,路过?斜对面的?包厢。
门虚掩着,里头?酬酢交谈。
她身边有人议论这是哪座城谁家的?人,她没听清,好奇地看过?去,就对上一道视线。
他当时其实坐在里侧,又被人簇拥着,要不是忽然偏了偏头?,不会被她看见。
视线交错,他抬颌,微微阖眸。
李羡身旁有人欲言又止,说这位是孟恪。
他就是孟恪。
“关于这个问题,你似乎有自己的?答案。”孟恪轻飘飘将问题丢回?给她。
李羡点头?,看着他,“我觉得像张俊和葛琦这样,各自另寻新欢的?做法,就不叫夫妻了。正常夫妻应该保持世俗意义下彼此约束的?婚姻。”
孟恪颔首,“继续。”
她摊手,“其实也没什?么了......只是明确一下出轨是违约行为。”
他饶有兴趣,“这个约是指?”
“关于婚姻的?约定。”李羡小腿抵着沙发边沿,裙撑形状突出来?,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裙子,玩笑似的?说道,“如果是我跟张俊结婚的?话,我早就会跟他离婚了。”
“跟张俊离婚么,他恐怕很难同意。”孟恪说,“两个人之间牵扯太?多,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大概不会分开。”
“我可是记者。”她扬起小脸,罕见的?几分张扬。
孟恪低笑一声,“记者打算怎么做?”
“记者打算跟他谈判,就算不能?离婚,也要把消息曝光出去。”
李羡走去窗边,将窗户推开了,楼下演播室的?音乐背景音传过?来?,大概在播放vcr,背景乐舒缓悠长?,像指尖弹起经年?不用?的?纱网,只有些微尘土飞扬。
她举起自己银灰色的?主持人话筒。
孟恪抬眼?,含笑,眼?底一贯的?淡漠。
“就比如现在。这个房间距离舞台不算远,我打开话筒,音响会公放出去。”她依旧是玩笑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