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元回到美国以后,几乎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佩佩身边。
甚至于,都没有过去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前,觉得对于自己的这场婚姻,除了义务之外,就再没有其他。
他不爱佩佩,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此刻,望着病床上面,奄奄一息的女孩子,她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心里面阵阵的抽痛着。
说不出来的懊恼,说不出来的悔恨。
他知道如果当初自己不执意娶她进门,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事到如今,想要弥补一下,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佩佩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见有一点起色。
专家做了例行检查之后,告诉他:“如果持续下去,很有可能产妇就根本醒不过来也不一定,也就是说,她一天醒不过来,危险也就会增加一分。”
裴沛元脸色阴沉沉得很难看:“那么,我们现在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吗?我觉得,您的临床经验那么丰富,不可能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吧。”
专家迟疑一下一下才开口:“也不是根本就没有法子了,但是很奏效的法子似乎没有,主要靠病人的自主意识,外力只是起到一个推动的作用而已。”
裴沛元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的语气:“你可不可以说的直接点?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专家点点头:“你可以多陪在她身边说说话,也可以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毕竟,她只是处于昏迷的状态,又不是全然没有意义。”
裴沛元依旧皱着眉头:“就只有这一个法子?”
专家并不否认:“是的,医学发展到今天并不是可以包治百病,所以,我们只能够采取积极的心态,去面对或许希望渺茫的将来。”
这话说的够委婉,可是也绝对是事实。
裴沛元沉默了。
专家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直接转身离开。
其实凭着他的资历,这样的病人,是根本不屑应付这样的病人的。
不过,对方毕竟是尚杉家族的少奶奶,他是拒绝不了的。
只是,曲意逢迎,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他真的是做不来。
但是,一时半会儿好像也脱不了身了。
裴沛元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迈着僵硬的步子,回去病房里面。
因为病房里面有全天位的监护,所以特护见到他进来,就都转身出去了。
裴沛元在病床边上坐下,望着佩佩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孔,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佩佩,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医生说,其实你是有意识的,如果你坚强一点,就完全可以醒过来的,是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抚上佩佩有些冰冷的手,心里面形容不出来的滋味。
好半天才又一次开口:“只有你醒过来,他可以把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不是吗?不然的话,我就只能稀里糊涂的下去,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