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掐了盈盈,继而试图扼杀羽毛,足见其秉性恶劣。
无愧只拿一双邪性的眼睛看他,油盐不进。
林疏身心疲惫,按了按眉心,打算着在坊间寻访泼辣的大娘,学习训斥人的技巧。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无愧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
孩子还小,林疏也不因白天的事与他计较了,在心中告诉自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糟糕的性格也并不是无愧的过错,要往上追溯到千古第一名匠欧冶子。
便道:“睡吧。”
无愧又揉了揉眼睛:“我睡不着。”
林疏:“为何。”
无愧直勾勾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挑衅:“往常,都是和凤凰一起睡。”
也行。
林疏取出萧韶那件乌黑羽氅把他裹住。
无愧埋在羽氅的毛毛里,似乎眯了眯眼睛,但接下来又诡异地笑了笑:“我是凤凰的刀,尚且睡不着。你没了道侣,却还有心情催我睡觉,果然薄情寡义。”
林疏吹熄了蜡烛,面无表情道:“因为我是你爹。”
他这话语气生硬得厉害,尾音却哑了,心中钝刀割过一样痛,就着坐在床边的姿势,久久没有动。
人的崩溃,其实就在顷刻间。
萧韶走后,他似乎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空茫寂静,万事如常地活着,
只是当脑海中有关萧韶的记忆闪回,刹那间整个世界撕开矫饰,血淋淋一片,风是冷的,直接吹进五脏六腑里,但他无处可以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愧扯了扯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