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避免的會介意別人的目光。
他不在乎那些他不認識的人知道自己和謝焱的真實關係，可是他怕自己認識的人知道他是謝焱的情人。
而秦恩，恰巧就是他認識的人。
「怎麼了？」謝焱走近他，「在想什麼？」
崔昊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他以為他生活的階層和謝焱的階層，根本就是兩個世界，所以他們的世界不會重合，只要他不說，沒人會知道他們的真實關係。
可現在，他們有了重疊的人。
「您……認識秦恩？」
謝焱點頭，「今天這接風宴就是給他辦的。」
崔昊在這一刻沒了言語。
他當然知道秦恩剛從國外回來，但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巧。
每天出國回國的人那麼多，他哪能將秦恩和這場接風宴聯繫起來呢？
「你很在意他？」謝焱溫聲道。
崔昊的眼裡有著說不出的複雜，「之前我和您說過的，那個畢了業的學長，就是他。」
「是嗎？我就說他剛剛怎麼直奔你而來。」謝焱倚在球桌邊緣，語調含笑，「我還以為他驀然回首，發現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看上你了。」
崔昊搖頭，「您別開我玩笑了。」
「那你現在這麼愁眉苦臉是做什麼？在這裡遇到他，你不高興？」
崔昊：……
崔昊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他怕謝焱覺得自己又當又立，事情都做了，好處都拿了，卻又不想讓別人知道。
可他確實不想秦恩知道。
更不想秦恩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他怕在秦恩的眼裡看到震驚下的失望與鄙夷。
崔昊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腳上的運動鞋。
還好，他沒有穿秦恩送他的那雙鞋。
「怎麼不說話？」謝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崔昊抬起頭，「我想回去了。」
他不想在待在這裡了。
也不敢再待在這裡。
待得越久，暴露的風險越高。
謝焱哼笑一聲，「這麼快就走，你不怕你學長覺得你對他有意見啊？」
他這麼一說，崔昊也就不敢走了。
謝焱說的不無道理，尤其是他做賊心虛，生怕這一離開，仿佛更說明他和謝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崔昊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繼續吧。」謝焱道。
他主動開了一局，崔昊也就跟著他，重新打起了球，只是他的心裡總是不寧，時不時想要朝剛剛秦恩離開的方向望去。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望過去，生怕這一望，更坐實了他和謝焱不止朋友這麼簡單。
周峻把秦恩拉到了角落裡，這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