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昊點頭，沒有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倒是秦恩在上馬後，主動和他提了起來，「謝焱和你說過的吧，我上面還有個哥哥，我們倆關係並不好。」
崔昊搖頭。
謝焱向來不是話多的性格，關於秦恩的事情說的更少，只在那天，秦恩受傷的時候，他說過秦恩上面有個大哥，他是秦少，所以秦恩就只能是秦二公子。
秦恩有些驚訝，「他沒和你說。」
「他不怎麼說別人的事情。」崔昊道，他連自己的事都不說，更別提別人。
「這樣啊。也是，」秦恩似是想到了什麼，「換成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也不會和你說我的事。」
崔昊搖頭，「不是的。」
謝焱不說，不是他針對誰，他不想誰知道，而是他不在乎。
他就像一個過客，冷眼看著一個又一個人，漠不關心，毫無興趣，以至於根本懶得提起。
崔昊想到這兒，又想起謝焱對自己的評價，以及他從不提起的那些具體的與他有關的事情，他曾經以為，謝焱知道他從秦恩那裡得知了他與他父兄之間的事情，他會多說幾句，或者會解釋，或者會反駁，或者會細數他父兄的不是，可是都沒有。
他認下了所有事，卻僅是如此。
他父兄在他成長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為什麼會對他父兄下手，又為什麼那麼恨他們，他什麼都沒說。
更別提從來沒被他提及的母親，還有那個養育他長大的謝夫人。
謝焱沉默的像是一望無際的冰川，不管冰下的河水怎樣奔涌，冰面永遠紋絲不動，讓人無法窺探。
崔昊以前沒覺得這有什麼，可現在，他忽然發現，他冷眼看待的或許不僅是其他人，還是他自己。
所以他像不提其他人一般，也從不多說他的事情。
他好像，並不愛他自己——崔昊在這一瞬，突然間，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他騎在馬背上，聽著秦恩在自己耳邊說話，心裡想的卻全是謝焱。
他聽到秦恩說，「我那天心情不好，其實就是因為我哥，他打斷了我的計劃，所以我心情不好，想來這裡散散心，天上烏雲密布，我心裡也烏雲密布，所以我給它起名叫烏雲。」
「哦。」崔昊點頭。
秦恩邊向前騎邊繼續道：「我和我大哥不是一個媽，我媽遇見我爸的時候年輕漂亮，我爸沒有告訴她他已經有了家室，所以我媽以為他們是兩個單身男女在談戀愛，根本不知道我爸是在出軌，後來我爸的原配也就是我哥的母親來找她，那時候她已經懷了我，月份大了，也不好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