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花草一竅不通,平時連韭菜和蒜苗都分不清,但他知道盛緒也就這點想像力了。
虞文知輕笑搖頭,盛珵這下更確定盛緒喜歡他了。
盛珵對於盛緒喜歡男人這件事表現的如此冷靜,虞文知倒是能想到,因為以盛緒的脾氣,根本不會把家人的反對放在心上,盛珵就算不冷靜,也無濟於事。
「兩人餐。」盛緒把食材從袋子裡取出來,擺在桌面上,強調給盛珵聽,意思是根本沒有你的份。
「嗯,A一下?」盛珵問。
「......」盛緒翻了個白眼,重重掀開文昌雞的蓋子,把切好的雞塊倒進椰子水裡。
別的都可以等,虞文知的低血糖等不了。
虞文知不忍心小狗再被盛珵裝傻充愣的欺負了,他走過去,揉了把盛緒刺稜稜的頭髮,平心靜氣對盛珵說:「如果有事跟盛緒說,我可以先迴避,不用介意。」
盛珵心道果然聰明。
「是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不用迴避,我本來打算吃飯時順便說。」
盛緒皺眉:「你少囉嗦,有話快說。」
「哦,爺爺住院了,在市人民醫院特護病房,我這次回S市,主要是為看望他。到你這來,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去,順便提一下,他是眼睛的毛病,不能再拖了,醫生在制定手術方案,不排除全盲可能性,或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看見你,當然你依舊有不回家不見他的權利。」
虞文知聽完,心驀地沉了下去,胸腔像壓著鉛塊。
盛珵實在是好厲害的口才,這樣要緊的事,他偏用『微不足道』『隨便』來形容,虞文知一個外人聽了,都覺得諷刺,盛緒又怎麼撐得起『最後一次看見你』的分量。
盛珵這是根本不給盛緒拒絕的權利。
果然,盛緒的眼皮垂下去,手指攥起,鬆開,復又攥起,手背上青筋繃緊,鼓起明顯的稜子。
他很努力的克制著情緒,但糾結和掙扎還是輕易從他眼中流出。
熱水在這時沸騰起來,氣泡爭先恐後的湧出水面,發出吱吱的聲響,攀升的熱度扭曲了正上方稀薄的空氣。
盛珵觀察著盛緒,眼中寂靜,一點情緒都沒泛出來,但偏又在燒的正旺的木柴上淋下熱油。
「他上次見你,好像是四年前吧,長得真快。」
虞文知聽出了盛珵的意思,如果這次盛緒不去見,老人的手術又失敗了,那盛緒留給老人的,就永遠是四年前的樣子,再也不會變了。
親眼見到和透過屏幕是不一樣的。
但盛緒顯然是很不容易低頭的,饒是盛珵說成這樣,他依舊一語不發,只是骨節已經攥的發白,小臂輕微顫抖著。
周遭好像突然就冷了下來,盛緒嘲弄般扯起唇角,剛想說一句譏諷的話。